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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式,所以有45%的婦女從未達到過性高潮。(坦娜希爾,第454頁)有一種動物學觀點認為,雌性動物之所以沒有性高潮,乃是因為後進式交尾使陰Di得不到刺激的緣故。

不幸的是,後來的人們又走向另一個極端,“性快感是正當的”觀點到了這些人那裡,卻變成了凡性茭必須使自身及性關係的對方得到快感。男人以為,他們每逢與女人性茭,都必須使對方達到性高潮;女人們則以為,如果她們不能每次都有高潮體驗,她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毛玻康諾利提出了“高潮強迫症”這一概念,他認為,人們對性高潮近似強迫症似的追求,是一種異化的表現。人們總是焦慮地強調要獲得性高潮,強調滿足對方。男人往往鄭重其事地問女人,她“達到高潮”沒有?她有沒有“大快感”?要不便是用某些委婉的話來問女方滿意沒有。而波伏瓦等人都曾指出,在這種時候,這類話是女性最不願意被問到的問題。(羅洛梅,第55一56頁)如果用福柯的“凝視”意象來分析,西方女性在獲取快感方面更能感到社會凝視的壓力,而中國社會的“凝視”目光還沒有轉向這個方面——這決不是說中國社會的“凝視”範圍窄些或程度差些,只是說它的凝視貫注在其他方面,如非婚性關係,各種“變態”的性活動等方面。弗洛伊德也曾注意到,在對待性高潮的態度上的確存在著文化的差別:在某些社會里,婦女的性生活比西方社會要單純。只要她的情人或丈夫樂於與她行房,她便心滿意足;她從不擔心自己是否性冷感(frigid)或能否到達高潮,很可能她從不知高潮為何物。但在西方社會中,男子必須使女子能經歷所謂“高潮體驗”,才敢相信自己算個男子漢;女方則不但必須使男方經歷高潮,以證明他是個男子漢;她還要自己有這種經驗,來證明自己是個女人。否則就要擔心自己患上了性冷淡的毛玻(弗洛伊德,第9一10頁)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隨著國門的開放,西方文化的湧入,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接觸到西方文化中對性快感的看法。我想它對中國女性對性快感的想法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第十四章 性美感

大概只有在少數幾個像中國文化這樣我願稱之為“文明過度”的文化中,才會提出有關性是美還是醜這樣的問題——由於教化過多、過久,我們離人的自然狀態(動物或畜牲的狀態)越來越遠。在我們的文化中,最嚴重最頻繁被使用的罵人話是說某人像“畜牲”;第一性徵(生殖器官)、第二性徵(肉體性別特徵,如鬍鬚、Ru房)及第三性徵(裝飾性別特徵,如髮式、服飾)都要儘量加以掩飾,至少不能加以強調,因為它們容易暴露出或強調了人的動物性徵。性行為在中國文化中因此處於一種特別尷尬的地位,說得不好聽一點,中國人在性的問題上相當“變態”,也就是沒有平常心。由於我們是文明的人,道德深厚,所以應當儘量遠離各種動物性的活動,性活動就是這種很接近動物性的活動。可是人又有這種動物本能(中國人特別不願承認這一點),社會和家庭又要透過這一活動來繁衍(中國人特別願意強調這一點,好像這才是為性活動“正名”)。於是就很尷尬,於是就很變態,於是就沒有了平常心。這種文明過度使我們感到性活動或性活動中的某種形式、姿態是醜的;不喜歡這種活動的人有一種道德優越感;喜歡這種活動的人有一種自甘墮落的放蕩感。兩種感覺都不正常,都缺少平常心,都缺少對一種人類自然活動的自然的美感。

然而,在現代中國社會中,已經生長起一群能夠對人類的性徵及性活動擁有自然的美感的女性,在她們身上,可以看到中國文化在性的問題上恢復平常心的希望。

訪問物件當中,有幾位文化水平最高、修養最好的女性,不約而同地提出自己對性美感的追求。一位從世俗觀念看在性關係上過於隨心所欲的女性這樣講:“我的朋友中有一個老太太,她很孤獨,但生活得很灑脫。她的語言很美。如果一個人的生活中有藝術有美,就不應壓抑自己。我想過,人應該活得短一點,但是亮一點。只要能活得有光彩,我寧願拿生命中的其它年來換。每當我想到自己的老年,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這些年的生活是不是五顏六色的。如果它一直是五顏六色的就行了。所以我並不擔心未來。有好幾次,我都想把自己這根浪漫的‘筋’掐掉,可我太嚮往美了,所以不見容於社會。我希望過一種又幹淨又充實的生活,我希望自己作一個沒有太多毛病的人。”

另一位是這樣說的:“性生活的滿足是一種藝術的感覺,和音樂、繪畫、藝術、詩是相通的。如果兩個人在這方面都有修養,就會增加性的享受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