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被人進入,再無阻擋之處,這個秘密就大白於天下了。
如果不是這個天台的誕生,給修士界帶來了一場巨大的劫難,上百年都沒緩過來,程鈞根本沒有可能再經過幾百年的苦修,進階合道與其他大修並列。
而今生,這個機會可以由他掌握,讓他怎麼不興奮,怎麼不燃燒?
一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拋諸腦後,只有天台!
不過,這麼多年的修煉,讓他沒有馬上被熱血衝昏了頭腦,奪過地圖就衝出門去,他強迫自己等了一晚上。這一晚上他什麼也沒有幹,只是用毅力阻止自己立刻衝出去,不顧一切上天台。程鈞相信,如果他能完整的忍耐過一晚上,對他的心境修煉大有裨益。
當天空露出第一抹魚肚白的時候,程鈞帶著清醒的腦子出了門。他沒有帶著老魔,有些東西是禁區,就算沒有形體的老魔也不能信任。
去看天台,去佔領天台,去拿天台裡面最重要的東西,然後……
如果他需要,他可以複製前世那場大劫難,在他喜歡的任何時候,那他等於掌握了一大部分現在他只能仰望的高階修士的生死——不管有用沒用,這種感覺很好!
一路上,他沒有遇到任何麻煩。焉支山十天有五天是陰天,另外五天是雨天。天上的陰雲彷彿從亙古以來就沒有散過。今天下了小雨,雨水聞起來有一種淡淡的腥氣,佔到身上黏糊糊的,介於有毒和有劇毒之間。除了築基以上善於運用防護罩的修士,連耗子都知道不能在雨天出門。
程鈞走了半個時辰,已經看到了坍塌的歪斜在一邊的山體,經過後世的修士的研究,這座天台在三萬年之前坍塌,可能就是因為坍塌的連鎖反應,讓這個接引修士的天台系統,陷入了長久的沉眠。
至於為什麼連這種雄偉的天台都會坍塌,那就是一個解不開的迷了。或許是天地變動使然,或許是上界某位存在的大手筆,不過這與他無關。
靠近天台,程鈞感覺到了靈氣漸漸匱乏起來——每一座天台的周圍,靈氣都會相當充沛,因為天台大多坐落在靈脈的中心或者源頭,唯有這一座例外,因為坍塌的天台砸斷了靈脈的源頭,使得這一界靈脈走向被更改,繞過了整個焉支坡。因此這裡成了一塊死地。
而靈脈被更改,使得這一界的靈氣有了微妙的改變,特別適合魔道的修煉和生存,這也是為什麼整個焉支山最終成了魔修聚集的道場——據說,幾萬年前,這裡也是修仙者的地盤。不過現在此地已經不適合傳統練氣士修煉生存,所以即使是野心勃勃的泊夜,也沒有喊出什麼光復道場、討還領土之類的口號。
雨中的焉支坡山體微微泛紅,如塗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看來甚是嬌豔,這可能是它又被成為胭脂坡的原因,也有可能,焉支山才是後來發展出來的誤讀,年深日久,已經不知道哪個名字才是原本正確的讀法了。
靠近山體,程鈞的身體微微浮了起來,腳步不再落在地上,這樣可以不用落下腳印,留下明顯的痕跡。儘管在雨中,些許痕跡很快就會被雨水沖刷掉,但他還是保持了極度的謹慎,生怕留下蛛絲馬跡,給其他人任何跟上來機會。
在這一刻,他的佔有慾達到了頂峰——天台是我的,誰也不能碰!
他要防著任何人,防著虛無的敵人,防著飄渺的過客,也防著和他一路來的南通一,雲淵乃至老魔!
沿著山體走勢一路前行,程鈞順著崎嶇的石頭往前摸索——不要指望這種地方會有路,一萬年前足以把康莊大道淹沒一百次,何況它就是完好矗立的時候,人要上去也都是飛上去的。
不過他心中也很篤定——天台裡面沒有陷阱,任何一座都沒有,他前世身為一座天台的主人,早就驗證過此事。只是完好的天台會給四周壓力,但這一座壞掉的沒有,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它的主人——這直接導致了第二座天台被發現時,一群修士一擁而上結果被壓力紛紛拍在地上的壯觀景象。
雖然沒有陷阱,但是路途還是那麼坎坷,畢竟迷宮還有個出口,但石頭坍塌砸成的空間不會考慮留活眼,處處都是死路。但程鈞有土遁,至不濟還能自己開路。在外圍的時候,他不願意動劍,是怕被人看出有人進來的痕跡,到了內中,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劍開山了。反正他要找的東西,是絕對不會被破壞的。
嘩啦——
最後一道屏障一樣的山體被劍光鑽出一個大口子,程鈞斜身而入,然後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看向那個地方,那個東西,目光由冷靜漸漸狂熱,由狂熱轉入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