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亦一直有一點覺得很奇怪,理論上而言,在多方的訓練下,他對“術”的使用應該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術,基本上,應該只要一點點小小的波動就會引起他的注意才對。
而窺心術本來就是人類發明的東西,使用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元素的浮動,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卻完全沒有發現到雲蕭對他使用窺心術?
開始,他本以為是自己對雲蕭太過放心,以致於完全忽略了那層可能性,所以才會一直沒注意到,但他也馬上發現了一些不對的事情。
那就是不管如何,雲蕭對他使用窺心術的波動都太小了,小到他其實根本都感覺不到,若以一個術的施展而言,這實在有點不對勁。再者,不管怎麼說,窺心術的使用也是靠元素來驅動的,如果雲蕭體內的元素連自保都沒有可能,那麼試問又怎麼可能拿元素來使用?
當馮亦問他這一點時,雲蕭也才驚覺到不對。的確,若他根本無法驅動元素的話(元素要驅動起碼一定要超過反應閾值),又怎麼能夠使用窺心術?
但疑惑並不需要持續多久,他們也馬上就知道了答案,那是因為雲蕭並沒有對任何人使用“術”,而是他可以不用任何的元素就聽到人內心的話,換句話說,一場異變的產生使他成了“能聽者”。
“能見”、“能聽”原本就是一種本質存在體質,並非人人都可以有此種體質,那是必須天生血統的使然才有可能。
其中或多或少有人是需要點意外才會刺激血統的甦醒成為能見能聽,但真正的理由還是不明,只能說,這種超乎自然的現象到目前為止依然是未解的謎題。
既然是本質不是術,馮亦無法感應到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云蕭對於此能力倒也感到有點慶幸,雖然混雜的心聲讓他很難去推敲人說的話,但,久了他也抓到了些竅門,起碼對於一些溝通還算是無所大礙,當真讓他補足了一些聽覺的缺陷。
而當白旬見到雲蕭的同時,他也馬上就知道雲蕭就是那個女孩所託付他的人,只因雖然模糊,但“能見”的他還是在雲蕭身邊看到模模糊糊的波動,那個波動,倒是跟那女孩有著幾分相似的氣味。
白旬在打量著雲蕭的同時,雲蕭也在心中細細地打量起白旬來,這個人……很怪!
他,應該不簡單吧!暗自為自己的推敲下了個定論。自從成了能聽以後,他已經很少聽到這麼“單一”的聲音了,沒有雜音,沒有附屬,就好像……他以前跟常人的那種對話方式一樣,聽不到所謂的“心聲”,只有說出口的才聽得到,這種“正常”的感覺,還真的是挺怪異的。
“如何?他還有方法可以救嗎?”凱凱拉訕訕的走到白旬身邊搭在他肩上問著,所有人全都屏息的聽著他們兩人說話,深怕一個漏聽就完了。
白旬看了雲蕭一眼,他的情況真的很特別,他活了這麼久也的確沒見過這種例子,若真要說救,他恐怕也是無從救起,但是嘛……
思考了半晌,白旬緩緩的說著,“如果你是指治好他的話……我可能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治好……但,如果是指讓他保持現在的最好狀況的話,或許我會有點辦法吧……”
是!如果只是“維持”的話,他的確知道有個方法,一個算來真的是除了他以外,恐怕沒人知道的方法吧!
“你真的有辦法?”凱凱拉不敢相信的低呼,他以為就算是白旬也拿這個狀況莫可奈何的。莫非真是世界無奇不有?連定律都能打破?
真有辦法嗎?所有人怔怔的看著白旬,他們很怕希望落空,但又不得不抓住這唯一的一線生機,就算只是維持也罷,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選了。
你要我給的指引,就是這種嗎?
白旬淡淡的看了一眼雲蕭身後模糊的殘像,只給指引不給幫助,只需告知,決定由人,就算前方的是陷阱,也是人們自己決定跳進去的。
果然是她們那一族的人才會有的作風啊!
白旬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男子跟她們是什麼關係,但他同情他,猶記千百萬年前,跟這一族人有過關係的幾乎全都沒有好下場可言,希望,他不會是千百萬年後的一個延續。
好吧!你要指引我就給你指引,其餘的,就由你們自己去決定吧!
“聽過冰淚結晶嗎?”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問出口,白旬的話,清楚,明白,但,那究竟是活路還是其它,或許……真的沒人能說個明白。
看著白旬,聆聽著他的指引,爾後的日子裡,當雲蕭想起那一日的情形時,他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