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武器並非無所不能,可一旦失了這項武器,再聰明、再溫婉的女子,也決計不會有男人會瞧她一眼。
王妃一步,一步,逼近。
白薇被逼至了牆角。
孩子跟美貌,她一樣都不能失去!
不得不承認,眼見這一幕,葉花燃內心不可謂不痛快。
可若是僅僅只是拿刀這麼嚇唬嚇唬,也便罷了,倘使現在當真要劃花白薇的臉,驚惶與疼痛交錯,她腹中的孩子,定然保不住。
她不能讓這孩子,就這麼在府裡沒了。
倘若這孩子是因為額娘才沒的,阿瑪誓必對白薇心懷愧疚,同時對額娘也只會更加厭惡,這無異於將阿瑪推給白薇。
白薇母女因此攀上了阿瑪,攀上了瑞肅王府,這天底下,豈有如此便宜之事?
“額娘……”
葉花燃適時地出聲。
王妃手握彎刀,轉過頭來。
素來嚴厲的眸子,這一次更是格外地冷冽,是在無聲質問,是否連她也要忤逆她。
以往,葉花燃是一貫懼怕額孃的。
她知道額娘因為生她受了極大的罪,性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在她幼時,她也曾試著同額孃親近過,她想要告訴額娘,謝謝她生下她,她心疼額娘因為懷她時所受的一切苦難,她願意傾盡所有去彌補,只是,額娘待她始終不甚親近。
額娘對她太過嚴苛,她總以為,額娘是並不如何喜愛她的。
這種印象,一直到上輩子額娘去世,也未曾扭轉。
許是這具身子裡住著二十多歲成熟靈魂的緣故,如今再對上盛怒中的額娘,她竟然並未產生多少害怕,她甚至完彎了彎唇,“阿瑪既是將白薇跟邵瑩瑩母女二人交給了嫂嫂處置,白薇跟邵瑩瑩二人並不能在手中出什麼岔子。否則嫂嫂要如何向阿瑪交代,又如何在府中眾人面前樹立威信?退一萬步說,我知道額娘心中有氣,心中那股子氣也是非撒出來,否則不足以解氣。可撒氣的方式也有許多種,額娘您說,是不是?”
說以上這番話時,葉花燃始終唇角噙笑。
赫舍裡.芷晴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然與自己齊耳的小女兒,聽著女兒這一番明顯別有深意的話,很是一陣恍惚。
有一種女兒終於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一夜長大的惘然。
葉花燃的手,圈在額娘持刀的手腕上,“這麼一通下來,想必額娘也是累了。不如,我跟二哥先扶您回房,可好?”
二貝勒臨允適時地走上前,“額娘,我先扶您回房。”
世子妃亦在此時開口道,“請母妃放心,兒媳定然會給母妃一個滿意的交代。”
“額娘,且信東珠一回。嗯?”
葉花燃按在額娘手腕上的手稍稍用力。
王妃神聖地注視著眼前,個頭幾乎要與自己齊平的女兒。
最終,她收起了手中的彎刀。
葉花燃彎了彎眉眼,“我跟二哥一起送額娘回房。”
別說是世子妃沒想到,王妃會就此收手,便是白薇跟邵瑩瑩母女二人也決計沒有想到,最後替她們解了圍的人,竟然會是小格格!
兩個嬤嬤也在這時候鬆開了邵瑩瑩。
誰也沒想到,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
“呀!血,是血!怎麼辦,怎麼辦?夫人,夫人……您說句話話呀,您不要嚇凝翠啊,夫人,夫人……”
“阿孃,阿孃——”
就在葉花燃跟臨允攙扶著王妃堪堪邁出門口的功夫,只聽身後傳來凝翠跟邵瑩瑩兩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葉花燃轉過頭。
只見有凝稠的鮮血,順著白薇的腳踝流下。
“大呼小叫些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來一趟?”
世子妃嚴厲斥責了驚慌失措的凝翠。
凝翠被世子妃那麼一喊,當即回過神,只得拎著群裾,再次出去請大夫。
王妃的眼底被鮮血染紅,一時間,竟怔在原地。
如果說,她沒有動過要拿了那個孩子的念頭,必然是假的,可她已吃齋唸佛多年,驟然見到如此場面,難免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倒是葉花燃當機立斷地道,“來不及了,得去醫院。產婦出血,就說明有先兆性流產的徵兆。這種情況,西醫會比咱們的大夫有辦法,也會處理得更為迅速一些。碧鳶你去外頭攔一輛車,兩位嬤嬤,麻煩您將邵夫人背上,咱們必須得送人上醫院去。”
人命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