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雋拿著桃木劍,捏著黃符,口中念著法訣。他的對面,是一頭渾身暴刺的野豬。豬高三米,說話之間冒出口臭。
紅線噁心:“這妖怪有多久沒刷牙了。”
佰盔蔑視:“才五百年的道行就想在人間界橫行無忌,這妖怪太不量力。”
西鸞喝酒:“陪你收鬼就算了,可為何還要陪著狄雋來捉妖?”
紅線搖手幻出一香爐,點燃裡面的桃木香:“因為物以類聚。與你接觸久了,道士也學會了睚眥必報。他陪了我們一起收鬼,就要我們陪著他一起捉妖,很公平。”
野豬被桃木劍大卸八塊,血雨腥風中轟然倒地。狄雋的青色道袍在疾風中吹拂很高,越發顯得身姿挺拔,神色肅穆鑽研。西鸞眨眼:“還真是美男子。騙上床榻一起雙修的話,我不會虧吧。”
未時,金梁城西。
紅線一把搶過男童手中的布娃娃,遞送給哭哭啼啼的小女娃,警告道:“不要欺負你未來的娘子哦,擔心以後她不嫁你,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人終老。”
小男童氣鼓鼓地道:“我才不娶這醜八怪。”
小女娃偷偷看了男童一眼,拉著紅線的衣襟:“我不要嫁給鼻涕蟲。”
紅線摸摸兩個小孩子的頭,幻化出一根紅繩子來,分別給兩個娃兒綁在尾指上:“這可由不得你們喲!你們是天定姻緣,三生三世的夫妻,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乖,哥哥親妹妹一下,就給你們買糖人。”
佰盔瞠目結舌:“她這是誘拐無知童男童女。”
西鸞從狄雋的手中搶過已經空了一半的酒壺:“她只是履行自己在天界的職務。要知道,只要撮合一對姻緣,她的道行就增加十年。我們在凡間十多年,她道行已經比在天界多了千年。”
佰盔掰著指頭數數,驚歎一聲,小聲嘀咕:“那我可以讓她給我們兩人牽根紅繩,定下姻緣麼?”
西鸞嘿嘿賊笑:“我是神仙,姻緣只能由月老在姻緣宮中用‘困情絲’來繫結。”說著伸出尾指來:“現在你我都瞧不見我的紅線,其實是因為我還沒有動情,或是我還沒有找到那與我雙修之人。等到時機成熟了,這裡也會如凡人一般,顯出一根紅繩來。那根繩子哪怕用雷公電母地雷電都劈不開的。”口乾舌燥,就著那壺口直接喝完了剩下的半壺酒,抹一抹嘴角:“走吧,該我了!你們都要陪我一起去尋美男,直到可以找到雙修之人。”
佰盔嘟嘟囔囔:“還尋什麼,就我不成麼!”
西鸞一拳敲在對方腦袋上:“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想泡我這妙齡女子,白日做夢呢!”又擠到狄雋身邊:“當然,如果是道長,我只會說天造地設地千里姻緣一線牽。我們不用定三生,就這一世好了。”
狄雋凝視著她,目光閃爍不定,沉吟不語。
情深緣淺終回
晴轉多雲,可惜是黑夜,再多的雲也是暗無光澤,沉甸甸的壓在城鎮的頭頂,透不過氣。
這本該夜深人靜,人們忙著男歡女愛奸 情大計之時,卻有不甘寂寞的夜鬼兩三隻從屋簷上踩過,驚起野鴛鴦無數。
為首的男子玄青長衫,一把桃木劍比刀鋒還要利,在騰空間光華流轉。他熟門熟路的落在一處庭院中,目光炯炯地盯著某處喜紙窗戶。燭光早已熄滅,紅色的紙張上殘留著丁點的暖意,他卻顧不得這些,身形一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再次顯露之時,人已經站在房內床榻邊緣。
床上一夫一妻,夫君擁著娘子睡得正熟,娘子卻瞪大著眼眸望著陌生來客。
“道長?”
來人點頭:“是我。嶽銀姑娘陽壽盡了,你還準備附身到什麼時候?”
這娘子正是牡丹花妖白羽。聽了狄雋的話,只哀哀地道:“我昨日才成親,道長就不能讓我在這身子裡面多活些日子,多陪陪夫君麼。”
狄雋從身後緩緩抽出桃木劍來:“不行!”猛地刺了過去。眼前床幔飛舞,女子曼妙的身子從眼前劃過,再一眨眼,白羽已經裹著一被褥斜坐在梳妝檯上。一臉羞紅,香肩半露,神色驚懼又嬌媚,嗔道:“道長好不正經,難道不知道夫妻行 房之後身無寸縷麼。還是道長特意挑著這個時辰過來,是為了……”她被褥落下了些,胸口渾圓要露不露,勾人噴血:“要小女子裸 身相鬥,讓你佔盡便宜之後再做那禽獸之事?”
狄雋橫眉冷目。這些日子他沒少被西鸞冤枉,對著言語挑釁已經能夠適當反擊。只是西鸞調笑再多,也不及這妖孽‘身體力行’來得刺激。索性不再說話,揮劍直接攻向對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