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顧前輩,又有何異。。。。。。顧家慘案,一樣都是由他造成的。。。。。。”
“他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從來不對我解釋。。。。。。”
“顧前輩對他恩重如山,倘若真是因為他那夜行動而害得顧家被滅門,又差不多真兇。。。。。。決戰刻骨愧疚,又如何能開口對你解釋。。。。。。”
我放聲大哭。
我記得決戰對我說,月亮是紅色的,一遍又一遍。
原來他曾那夜絕望。知道永遠不可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希望我不靠任何證據,不顧任何真相的相信他。
就像相信月亮是紅色的一樣。
哥哥抱著我,如同哄孩童,一隻手在我後背上輕輕拍著:“染染,沒有證據。。。。。。也許永遠都不會有證據。信與不信他,只在你一念之間。。。。。。”他嘆了一聲氣:“我想如同愛護自己的親妹妹般愛護你,想叫你幸福如意,可染染。。。。。。”哥哥深深盯著我:“只有他行。”
他重新把我抱住,安定的氣息繚繞開來,哥哥在我耳邊輕聲說:“你相信他一次吧,不為別的——只為他對你地情意。。。。。。”
隔日,我收到一封信,自戰門來。
我坐在梳妝檯旁,正是清晨,陽光明媚,天氣和暖。
是三師兄的筆跡,上面只短短几行字:戰門事務大半已移交到我手中,二月二十五,周家武林大會,二師兄將去往江南,屆時中門派內他的仇家,都將到場。子你走後,他已無求生之意。青衣,若要救二師兄,需得你來江南一趟。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心裡有什麼不對勁。仔細去想時,卻又覺得一切正常。
哥哥站在一旁,我抬頭時,看到他望我的眼神,像是怕我發現什麼似的——
“你怎麼了?”
哥哥臉上緊張的神色轉瞬即逝,如同從不曾出現,他道:“咱們預備出發吧。”
決戰把戰門交給了三師兄,自己以身犯險。
他是要一死以平昔日結下的仇恨。
我無暇想其他,對著哥哥點點頭。
出發之前,舅舅把哥哥關著房裡訓了一天地話。我站到下午,終於見哥哥推門,出來。
他對著我笑一聲,眉眼舒展彷彿陽光灑遍,叫我一聲:“染染。”
我垂下眼,千言萬語流過,最終卻只低低說了一句:“總是你陪著我奔波。”
哥哥默默走過來,停頓片刻才伸手把我環在懷裡,溫熱的手輕輕覆住我的頭,他嘆氣道:“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淚陡然流出來。
南宮卻他,像是我真的哥哥。
孃親和爹爹沒了,顧家消失。
花香醉人的西南,有我最後的親人。
通往江南周家的路,是一片坦途。可我在路上度過的每一刻,都像是在火上忍受煎熬。不再有追兵和危險,我卻停不住心慌。
我怕自己太晚。
哥哥知道我的心事,一面催促趕路,一面跟我閒聊。聽他講江湖趣事和地方風俗,時間總歸過得快一些。
我們是在二月二十三的夜裡到,再隔一天,就是武林大會。這一路上究竟怎樣捱過來,連我都無從知道。周家所在的廣威鎮,因為武林大會鬧得人滿為患。一路同來的姬家人問了一路,客棧無一例外的都客滿。
眼見今天晚上是沒有地方住了。哥哥已經出了馬車,騎馬走在左側,我掀起馬車的簾子來,問哥哥道:“怎麼辦?”
恰如我們初見時的情形,他身著銀白的袍子,玉樹臨風坐在馬上,整個天下,這樣的翩翩佳公子都找不出幾個來。
哥哥回頭望我一眼,眉眼微微一彎,透出笑意來:“不會叫你露宿街頭的,好生坐在馬車裡。”
我猶不放心:“那我們怎麼辦?”
哥哥隨口答:“咱們先吃些東西,若再找不到客棧,去人家借宿便是了。”
我放了心,放下簾子,繼續心神不安的坐在馬車裡。
明日就是武林大會。哥哥在路上對我說過往年情形,刀光劍影你死我活,總歸是想在江湖上留名。
成名的最好辦法,就是打敗前一個成名的人。
即便不是有很多人找決戰尋仇,單是打敗天下第一的威名,也會叫無數人瘋狂。戰門的歷來主上,少有人曾在武林大會上同人筆誤,倒不是害怕落敗,只是聲名太盛,仇家又多,明處的好防,暗處的卻難辦——江湖恩怨,最強的一家,總歸最招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