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輕聲安撫道:“義兄經常上山打獵,身手矯健,普通人根本及不上他,說不準是被雜事絆住腳步,才耽擱了一會兒,女兒這就去找,您千萬別擔心。”
她攙扶著瞿氏的胳膊,將人帶到屋裡,隨即轉身往外衝。
還沒等邁過門檻,胳膊就被桓慎拉住了,青年濃眉緊鎖,沉聲道,“我與大嫂一起去吧,兩個人也能互相照看著。”
見狀,瞿氏忙不迭地道謝,面色稍稍恢復幾分,無論如何桓慎都是汴州的衛士,找人的法子極多,有他相助肯定會事半功倍。
忙碌了整整一年,大年三十這天,多數人都會在呆在家中,鮮少在外行走,瞿易性情孝順,若沒出意外的話,絕不會耽擱太久,平白引得瞿氏擔心。
此刻天邊颳起鵝毛大雪,卓璉穿了厚襖,身子不冷,倒是手腳凍得冰涼,她跟桓慎連找了好幾條街,卻一無所獲。
到了最後,她滿臉漲紅,貼著牆根兒歇息,略一抬眼,發現遠處有道黑影逐漸接近,正是消失了半日的瞿易,只是他背上還背了一名女子,也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第35章
陸持自私陰翳,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姨娘將她帶入伯恩王府時,就囑咐她,陸持不是她能夠招惹的。
沈棠一直記得,處處避讓,比起榮華富貴,她只想好好活著。
可她不知道,有些人就算不招惹也會會自己黏上來的。
卓璉看著趴伏在瞿易背上; 面頰被黑髮遮住的女子,眼底劃過一絲好奇,同時也帶著幾分隱憂。她才剛將母親接到身邊,就算有著至親至厚的血緣,到底也分別了近十年; 感情須得慢慢相處才能維繫; 一旦增添了不確定的因素; 也不知未來究竟會是怎樣的走向。
“義兄,這位小姐是?”她試探著問了一句。
瞿易揹著丹綾走了很久; 就算他體力再好; 周身也湧起濃濃疲憊; 這會兒聽到女人熟悉的聲音; 才回過神來,澀聲解釋:“沒被義母收養時; 我跟丹綾是鄰居。”
數年以前,兩家父母給他和丹綾訂了親; 後來因為瞿家遭了災; 自己成了流落街頭的乞兒,便再也沒有人提及此事。剛剛他上街買鞭炮時,看著被趕出家門、跪在雪地裡不住痛哭的丹綾,她的五官與以前非常相似,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知為何,瞿易竟無法將丹綾的身份說出口,只能沉默地低下頭去; 不再看那對男女。
“瞿兄準備如何安置丹綾小姐?”
桓慎眼力不差,仔細打量著那名女子,發現她身上穿著的衣衫雖單薄,卻都是難得的好料子,普通丫鬟肯定是用不起的。如此看來,這個丹綾應該是大戶人家逐出家門的姨娘,否則哪會落到這種地步?
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丹綾忽地抬起頭來,一雙水眸定定地望著瞿易,蒼白麵龐上滿是哀求。
“瞿大哥,你幫幫我好不好?我被爹孃賣到人牙子手裡,要是回去的話,絕對會被賣第二次,我害怕。”女人扯著瞿易的袖口,一邊流淚一邊開口,她本就生了副柔媚的模樣,此刻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看起來更加孱弱了,只要不是鐵石心腸,都會生出憐意。
瞿易有些不忍,轉頭望著卓璉,言語中帶著懇求,“璉娘,綾兒乖巧本分,又十分善良,絕不會給你添麻煩,能不能先讓她在小院兒裡住上一陣子?”
聽到這話,卓璉不由擰了擰眉,剛才瞿氏急匆匆地來到酒坊,她還以為瞿易遇上了危險,才會在外面耽擱這麼久,但現在看來,哪裡是什麼危險?分明是撞上了桃花。
不過要是她沒記錯的話,瞿易後來娶的妻子應該姓白才對,眼前的丹綾又是什麼情況?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全理不出頭緒,卓璉也不願插手。她本想開口拒絕,但看到女人渾身顫抖、臉色青白,幾乎快要厥過去的德行,欲說的話又咽回肚中。
“義兄自行安排便是,母親還在家裡等著,你莫要再讓她擔心了。”
說完,卓璉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桓慎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漫不經心地提點:“這個丹綾,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可不巧嗎?汴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買個鞭炮的功夫,瞿易都能遇到幼時玩伴,還是個悽慘可憐、落魄至極的姑娘,但凡他稍有血性,都見不得熟識的女子繼續吃苦受罪。
雙手被凍得通紅,卓璉忍不住揉搓數下,邊走邊點頭,“若是將丹綾趕走的話,她估摸著會活活冷死在街上,義兄不會同意的。”
桓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