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敝宗的戒律,而非對鸞霜的最後處罰結果。等戎宗主回山,敝宗便立即召集全體長老,召開會議商決此事。屆時,一定會給林教主一個滿意的答覆。”林熠也不願就此與天宗四大首席長老鬧僵,乘機轉舵收帆,語氣一緩道:“有段長老這句話,在下也安心不少。相信以貴宗一貫的高風亮節,對於鸞霜的處置,必定會有一個公平妥善的決斷。”
四大首席長老聞言心皆暗道:“但凡有所成就之人,只靠運氣是遠遠不夠的。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個年輕人剛才兩句話軟硬兼施,綿裡藏針,更隻字不問我們會對他本人如何處置,只一意替鸞霜辯護,擺明了要靜觀其變,反令我們難以另有所為。”
在會見林熠之前,本都做好了翻臉動手的準備,不料林熠談笑風生,反倒真似來提交情況,並據理力爭,幫助觀止池含冤弟子平反昭雪,促請天宗長老會做出公平裁決。
段默隴道:“今天就到此為止罷。林教主,老夫想留你在觀止池小住兩日,以待戎宗主歸山,不知意下如何?”
林熠泰然頷首道:“如此甚好,在下就在貴宗厚顏打擾數日了。”
段默隴微微一笑,道:“不敢當。”傳進院外守候的唐若素,引林熠前去休息。
看林熠瀟灑自如走出,屋裡的四位天宗首席長老各有所思。
半晌,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查長老這時才開口道:“太有恃無恐了。”
連長老素知自己這位師兄平日言不輕發,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段默隴苦笑道:“事情已經很明白,林熠殺死正兒完全出於自衛,絕難苛責其錯,只憑這一點,咱們有什麼理由將他強行留下?”
這就是天宗的苦惱了。
他們承負“聖地”之名,行事需得講求光明正大,以此維護本門清譽與其超卓地位,林熠孤身拜山為雁鸞霜洗冤陳情,有禮有節無畏無懼,段默隴等人又豈能冒大不韙而用強?
傳將出去,莫說魔道各家,即使是名門正派心中也多半會不以為然。
連長老忽然生出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曾想天宗千年傳承的磊落門風,反成了林熠有恃無恐的靠山,說道:“他既耍此手段,不如由我向他正面提出挑戰,天宗長老對戰冥教教主,他總不能拒絕。”
雪宜寧卻搖搖頭嘆息道:“在聖城他曾與西帝別東來長街決戰,二人平分秋色,連密宗的摩訶薩真印也被他破解。當時我就在不遠處觀戰,至今印象深刻。”
連長老嘿嘿一笑,曉得雪宜寧是婉轉勸誡自己最好避免和林熠單打獨鬥,她再自負,也不敢妄稱能在別東來的摩訶薩真印下全身而退,由此推論對上林熠委實勝少敗多。
假如她僅是一個天宗二代弟子也就罷了,放手一搏縱是輸了,亦無傷大體,可要是一個天宗首席長老也敗在了冥教魔頭的手裡,於正道士氣、天宗聲譽,後果都不可估量,頓時令她不敢輕舉妄動。
百思無解,連長老看看在座的其他三人,道:“莫非真要讓他在觀止池來去自如?”
段默隴道:“等戎師弟回山後,我們再行商議罷,這個林熠……出給我們一道難題了。”
假使林熠知道自己離去後,段默隴等人為了如何處置自己而大傷腦筋,必會偷笑,然而現在,他只是隨著唐若素來到一棟臨水小築裡,也在暗自盤算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唐若素道:“林教主,這‘觀魚小築'是敝宗接待貴客之處,也是家師為你特地安排的,甚為清幽,更不會有人打擾,若是有事,只需搖動三記簷下懸掛的風鈴,小妹頃刻就到。”
林熠站在憑欄前觀賞觀止池景緻,微笑道:“別的沒什麼,我只擔心令師姐半夜裡再提著仙劍來取在下的人頭,我小命休矣。”
唐若素聽他說得風趣,莞爾笑道:“林教主放心,家師已傳話下去,任何人未得准許,不可踏進觀魚小築半步,您儘管安心休息。”
說罷,盈盈一禮告辭道:“林教主風塵勞頓,若素不再耽擱您歇息了。”說完飄然離去。
林熠心中已有定計,裝模作樣憑欄而立,眺望紅葉美景一番,才回到屋中盤坐運功。氣走十二週天,疲乏一掃而空,登時精神奕奕。
觀魚小築外,*夜色*(禁書請刪除)降臨靜謐幽深,已到了掌燈時分。
他悄悄舒展靈覺在觀魚小築四周搜尋一遍,未曾發現有人監視,想起他在昆吾山受到盯梢的“待遇”,暗道:“其他不論,僅只這一樣,天宗便比昆吾派高明許多。”
當下屈指一彈,念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