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伙,還不趕緊滾蛋?”
雁鸞霜對卓方正的譏嘲指責,似是無動於衷,玉容平靜道:“卓師兄,你再胡攪蠻纏下去,小妹可真要稟報戎宗主了。”
卓方正眼見多年的痴夢化為泡影,且又讓雁鸞霜瞧見了自己的醜行,莫說佳人無緣,回返天宗後又不知會面臨何等的嚴懲。
他又恨又怕,突然揚聲大笑道:“好啊,咱們就來賭一把,看宗主和雪師叔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話音未落,他倏地飛撲林熠,怒吼道:“我先殺了你!”
雁鸞霜在旁正防備卓方正暴起傷人,見狀足尖點地,橫身攔截道:“住手!”
孰料卓方正此舉,正是要引雁鸞霜救援,掌到中途猛然扭身,五指橫掃拂向雁鸞霜背心。
他並無即刻殺死雁鸞霜的意思。
他打算先將她制服,而後殺了林熠再做計較。
實在不行也只好忍痛犧牲雁鸞霜,造成她與林熠同歸於盡的假相,總好過自己身敗名裂,二十多年的玄門苦修一夢成空。
而出掌的剎那,心底更是在隱隱思忖道:“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是你辜負了我,就莫要怨我絕情!”
雁鸞霜猝不及防,要退身閃躲,無奈這地方著實詭異,那股莫名的力量,壓得她身形滯澀,已慢了半拍。
電光石火間,她運起“移經換脈”的無上絕學,拼著受卓方正五指拂掃,右手反手掣劍疾劈。
“砰!”
卓方正的指尖將將觸及雁鸞霜的衣衫,他的後背先爆裂開一團絢爛彩光,整個身子橫飛而出,重重撞到對面石壁上,清晰響起“劈啪劈啪”骨斷筋折的聲音。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卓方正把全副心思,用在如何暗算雁鸞霜上,卻作夢也沒想到,林熠不僅衝破了經脈禁制,還能在迭遭苦戰重創之後,擊出這般至剛至猛之拳,毫無保留地轟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林熠無聲無息吞下兩口熱血,唇角逸出如釋重負的笑意,緊緊凝視卓方正,略帶急促地喘息道:“算人者,人亦算之,報應來得好快。”
卓方正臉龐朝地趴著,呆呆地勉力抬起眼,看到了雁鸞霜奔近的足靴,喉結滾動了幾下,已發不出聲音,拼命朝前探出右手。
雁鸞霜蹲下身,握住他冰涼的手,輕輕問道:“卓師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卓方正死死反握雁鸞霜的玉腕,惟恐她鬆開,嘴唇動了兩下,來不及接受雁鸞霜的真氣灌輸,頭顱一沉已然氣絕。
雁鸞霜一動不動,任由卓方正的手,在她手中慢慢失去溫度,她的眼眸裡依稀漾起淚光。
林熠喘息稍停,虛脫的身軀,倚靠石壁支撐立起,淡淡道:“你殺了我為他報仇罷。”
第二章 同宗
雁鸞霜久久沒有回答,心情從最初的震撼與錯愕裡,恢復了平靜。
她知道無論如何,這事都怪不得林熠。
因為這次卓方正攻擊的人,實際上是她,假如林熠不出手,一旦自己受制,生死尊嚴亦不由己。
她輕輕掙脫了卓方正的手,緩緩替他合上雙目,端詳半晌,才站起了身,默默取出一枚硃紅色的靈丹遞給林熠。
林熠遲疑一下,伸手接過,抬手納入口中。
丹丸化作一股清香滋潤的液體,緩緩順著喉嚨流下,頃刻丹田像有一把火燃燒起來,極是舒服。
他向雁鸞霜頷首致謝,盤膝坐下,運功疏通經脈,匯聚真氣,不知不覺晉入空明。
待再醒轉時,耳畔聽到雁鸞霜柔和悅耳的嗓音,正在低低唸誦一段道家超度經文,嬌軀佇立在一座新掘成的墳冢前。
墳前有一塊用寒煙翠從壁上卸下的長石,權且充作了墓碑。
碑上用指力娟秀挺拔地刻著:“卓兄方正之墓─妹鸞霜謹立。”
林熠默不作聲走到雁鸞霜的身側,並肩而立打量著墓碑。
墳冢裡的人,原本有機會成為未來觀止池的一代宗師,受世人景仰崇拜。
一念之差,讓他如今了無聲息地沉沒在歲月長河裡,永遠混同於泥沙之間。
自己呢,比起墳裡孤獨長眠的卓方正,又能好到哪裡?
甚至,會比他更加不如!
正出神著,忽聽雁鸞霜輕聲問道:“林兄,你可曉得這是什麼地方?”
林熠一怔,愕然了老半天,才苦笑道:“我原以為你知道,還想煩你引路呢。”
兩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