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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走了半天沒看到半個人影,泥濘的小道上只有一串他自己的腳印。

他在路上站定了,左右張望之際,身邊的一道矮牆上忽然冒出來兩個小腦袋。兩個小孩兒睜著大眼睛,活像兩隻貓頭鷹,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你家大人呢?”容匪問道。

小孩兒眨巴眨巴眼睛,容匪一人給了他們一顆糖,兩人眼裡放光,連糖紙都不剝就塞進了嘴裡。

“得把紙剝了。”容匪給他們示範,稍大的那個就學著他,把糖吐在手裡要去剝糖紙,結果卻被邊上那個小的搶走了手心裡的糖。稍大的那個不服氣,漲紅了臉就把小的那個撲倒了。容匪走到牆邊往裡看,這下好了,柳卅的人沒打聽到,兩顆糖倒讓他看了場小孩兒打架。別看這兩個小孩兒年紀不大,衣不蔽體,都瘦成了皮包骨頭,打起架來卻兇狠帶勁,大的拿石頭砸小的腦袋,小的就拿手就摳大的眼睛,兩人扭打成一團,容匪走進院裡一手一個把兩人分開了,左右看看,問那個大的:“我問你,你爸你媽呢?”

大的用力搓鼻子,說:“沒了!”

他朝小的啐了口,小的還在嚼著糖,得意洋洋的。 容匪看了眼小院和屋子,紙糊的窗戶破了許多洞眼,牆上也有破洞,像是被挖出來的。透過那破洞可以看到鋪了一地乾草的室內,只有乾草,唯有乾草。

容匪問道:“家裡沒大人?”

“大人什麼意思?”大的問他。

“就是比你們大的。”

大的往東邊一指:“那裡有個。”

容匪推推他:“走,你帶我過去。”

大的癟嘴,站在原地沒動,容匪往他嘴裡塞了顆他剛剝下糖紙的糖,那大的喜笑顏開,一蹦一跳地到了屋外,衝容匪使勁揮手:“你還不跟上?”

小的見狀,拉住了容匪道:“我也認得怎麼去!!”

容匪被扯煩了,甩開手道:“一個比一個事多,你等著!”

小的立即翻臉了,罵了句髒話,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扔容匪。容匪反應及時,躲開了回頭看他,兇得更厲害了:“我心眼小,給你糖,你卻拿石頭扔我,你等著,回頭收拾你個小白眼狼。”

大的聽了,跑在前頭哈哈笑,小的還追出來罵娘,容匪又好氣又好笑,跟著大孩子穿過田埂,來到一間四四方方的小平房前,將他打發走後,自己推開門進去了。這平房裡也只有乾草,在地上淺淺蓋了一層,角落有個灶臺,半圓形的凹陷裡卻是空的,沒有鍋。朝南的牆上開了扇小窗,用報紙糊上了,這會兒天光還很足,照亮了報紙上的文字圖畫。容匪看上頭的內容還很新,就這兩天的事,說了句:“你糊上的?”

乾草堆上某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發出索索的聲響,容匪走過去,踢了踢那陰影。陰影裡坐了個人,先前彷彿魂沒在身上,被容匪一踢,回了魂,說道:“漏風。”

“晚上你就睡這裡?”容匪環視一圈,實在沒看出這屋裡有人生活過的跡象,最主要是沒見到任何食物的殘骸。

就和那村落似的,沒有人氣,好似人都走‘光了,死光了。

那人點了點頭,容匪想起件事,問道:“你不是有兩個舅舅嗎?人呢?也不在村裡?”

那人不回話,容匪又踢他,比剛才那一腳用力:“柳卅,我問你話呢,說話!”

柳卅本是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被容匪一踢一踹,人縮起來一圈,頭埋在膝蓋裡,敷衍著應道:“不在。”

“你媽的屍體呢?”

“不在了……”

“燒了?”

“埋了。”

容匪踱了幾步,手負在身後,又轉回來抱怨柳卅:“我來避難,你倒好,真給我弄了個亂世風味的避難所。”

他扔給柳卅一把糖,柳卅也不吃,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其中一顆。

容匪看著他,冷聲道:“死了?”

柳卅搖頭,他連搖個頭都拖泥帶水,看得容匪牙癢癢,抓起他的頭髮就罵:“活著的不好好活著,還不如去……”

他罵到一半自己卻收住了聲音,他眼前是個他從沒見過的柳卅,一雙眼睛通紅,鼻子破了皮,鼻尖紅紅的,不像哭過,像想哭,卻使勁忍著沒哭。容匪鬆開了手,站在他身邊問道:“你打電話給我就是想讓我過來和你一起活受罪?”

柳卅拿手蹭臉,低聲道:“我沒想過你真的會過來……”

容匪揉揉太陽穴,沒好氣地說:“本來想著你賺了大錢肯定在家蓋了間漂亮小樓,應有盡有,我能來過幾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