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讓我進來的。”
“他會讓你進來?”
逝以尋偷偷貪婪地瞅了他一眼,見他眉梢往上抬了抬,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多餘的神情。
只是那雙眸子的眼風一掃到她時,逝以尋霎時就感覺到在氣勢上,她輸了他一大截,硬著頭皮道:“白琅讓我來侍奉尊者,別人他不放心,就放心我。”
“就放心你?”重硯尾音拔高,眼風終於移正了看著逝以尋。儘管她麵皮上掛著一塊麵巾他看不見,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咧嘴對他笑了又笑。他的眼風再往下稍稍撂了撂,“那你戴著紗巾做什麼。”
逝以尋摸了摸紗巾,道:“長了紅斑醜著呢,白琅說我這樣的人很合適侍奉尊者,尊者不會嫌棄我,我也不會迷惑尊者。”
“哦。”重硯沒有再多問什麼,也沒有對逝以尋起疑心的樣子,銀髮散肩,轉身不緊不慢地走開。走了兩步,口中忽然不鹹不淡地迸出一句,“他腦子被驢踢了麼。”
逝以尋脫口就笑應道:“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他頭也不回:“紗巾快要染透了。”
逝以尋一臉疑惑,不知道他所指,垂頭一看自個紗巾,不由大驚。
特麼的粉紗巾什麼時候變成了紅豔豔沉甸甸的紅紗巾了……一摸鼻子,真真是洶湧澎湃,氾濫成災呀……
重硯給逝以尋最深的印象,是在凌霄殿場裡面,平淡清冷地說出兩個字:痴妄。那種尊華氣度,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
她以為像他那樣的人,不是太會搭理別人,那天佛會結束,她追著他跑時不就是如此。他能一次跟她說五句以上的話已經是很難得了,儘管前面幾句都是問語,最後一句是總結。
聽說了逝以尋在侍奉重硯沐浴時陣亡的訊息,下午白琅好心好意地趕來看逝以尋。彼時逝以尋已經換了另一條絲巾,正坐在門檻上傷感。
究竟傷感什麼呢?除了早間見到了重硯一回以後,整天她都沒有再見到他。而且她竟然忘記了要問他有關宋白玉的那回事。
回頭一想,在白琅面前掩掩藏藏還說得過去,要是白琅曉得她是從外面來的,不僅不會讓她見到重硯,說不定還第一時間將她轟出般若界,並上稟天帝讓她受到懲罰。
可她本來就是要來找重硯的,如今她見到他了,為啥還躲躲藏藏呢,她光明正大地跟他說:“我是來找宋白玉的。”要是他知道有關的蛛絲馬跡,不妨幫一把手,往後她會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不就好了嘛。
思來想去,歸根結底要怪還是隻能怪她自己。立場不夠堅定,心志不夠明確,宋白玉往她邊上那麼清清淡淡地一站,她立馬就丟盔棄甲,防線崩潰,要說的,想做的,全部都拋至腦後了。
不,是重硯。
繼而逝以尋又開始傷感。為什麼是重硯,就不是宋白玉呢?
他倆明明長得一模一樣,這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就算是有,豈有人敢有膽子和東般若世界裡的藥尊者長得一模一樣的?
可之前玄想的話,又歷歷在耳。
巧合巧合,這個人不是她能沾的。
白琅突然出現將逝以尋拉回了神,一屁股跟著坐在門檻上,拿一種同情的口吻說:“聽聞今早你侍奉尊者時,無法把持,敗退下來了?放寬心放寬心,你鼻子怎麼樣,還在淌鼻血不?”
逝以尋乾乾笑道:“小事小事,已經止血了。”
白琅便開始唏噓:“怎麼說你好,不過這也不是你的錯。要是換成別的小蝶蜂,早已經用實際行動撲過去了,怪只怪你長得醜,自卑,沒膽子撲上去,卻看得不能自己,是以只能默默吃虧淌鼻血了。但是你莫灰心,長得醜也不是你的錯。”
逝以尋抽了抽嘴角,強忍下想將這嘴賤的白琅胖揍一頓的衝動。
白琅接著再道:“還真別說,我覺得你幹得挺好。尊者沒說什麼好歹,起碼沒哪個再變著方兒纏著他轉。要不你委屈委屈,以後繼續在這裡幹下去?我會時常給你弄弄藥補補血氣的。”
逝以尋想都不想,就點頭道:“難得白琅大人如此器重我,我就是鼻血而亡,也需得接下這個活計。白琅大人請放心,我一定將尊者服侍得週週道道,妥妥帖帖。”
“好好兒幹,真沒令我失望。”白琅起身準備走,復又扭頭對逝以尋說,“哦對了,你長這麼醜的事情就不要讓尊者知道了,萬一嚇到尊者就不好了。”
逝以尋咬牙切齒的應下。
這白琅小官兒,真不是一般的欠揍。讓他來安慰人,經他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