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懷裡,隨口應道。
還真莫說,看道殊平時威風凜凜,結果還不是病來如山倒。自從醒來之後一連幾日都不出寢殿半步,一直半靠著床榻看看書,或者讓我伺候他看書。
看個毛線球球的書,忒難伺候!
就算是乏了餓了,他也讓我將吃食端到他床前。例如眼前,弄來一盤糕點罷,他也放在自個平躺著的修長的腿上,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往盤子裡拈起送到口中。
我端了道殊的糕點盤子,他也不惱,而是道:“那流錦怎會有魔尊的寶貝呢?”
我疑惑:“咦,我到底是怎麼弄到的呢?”
“莫非……流錦與魔族有所勾結?”
我一愣,掀起眼皮,恰巧見道殊眯著鳳目瞧我,全然斂了笑意。
我努力嚥了咽嘴裡的糕點,道:“怎麼勾結?”我還真不曉得我該如何與我們魔族相勾結。
“比如……”道殊淡淡抬了抬眉,“與魔族暗相往來,欲對天界不利。”
我聞言,默默地起身,將空空的點心碟子重新放回道殊的膝蓋上,順便在他衣裳上擦了擦手,扭身往外走,道:“那正正好,反正老子也不想呆你這狗屁焱採宮。欲對天界不利,我第一個任你要生要死。”
“回來。”道殊道。
“你叫我回來我就回來?!呸!”我怒火難消。這廝實在是太不知好歹,我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扛著“仙魔不兩立”的魔界魔訓的巨大壓力,將他這個仙族之人救了回來,回去指不定會被父尊殘害不說,這廝也忒不懂知恩圖報!
“對不起流錦,將將我只是說句玩笑話。一會兒食神就要搬往焱採宮來,現下約莫快到焱採宮正門了,今日中午有食神親自下廚做的午膳。”
我將將走出門口,道殊冷不防在後面不慌不忙地道了這麼一句。
我回頭繼續怒道:“道歉也要有點誠意,你以為你拿一個食神就能唬住我了嗎,你要是真這麼想,那你就太失敗了!”
道殊笑意盈盈再道了一遍:“今日中午有食神做的午膳。”
我咬牙跺了兩腳,忍下千般窩囊,悲愴地往焱採宮正門去,道:“快要中午了,食神做午膳得做快一些。”
“嗯,如此甚好。”
我幾步快速走到焱採宮門口,果真看見所謂的食神,正帶著兩個仙童往焱採宮施施然而來。
食神身材高挑,著青衣,麵皮上的神色清淡,全然沒有一點油膩的感覺。這倒也不如我們魔界的那些小廚,遠遠兒一見就能聞得到一股油煙味。
之前在焱採宮草草見過這食神一兩回,都不如這次這般仔細。且這食神生得斯文,將仙族麵皮皎好的傳統很體面地詮釋了。
見食神走近,我拱手作揖道:“食神辛苦了。歡迎來到焱採宮,我們神君已然在焱採宮等候多時。”一般人我不輕易對其作揖,除非是我很敬重的人。
有哪個看到我對道殊作過個把揖?又有哪個看到我對瀾休作過個把揖?--都沒有!連我父尊都不曾有此等待遇!儘管我在魔界時是時常被迫跪我父尊。
因此,我是十分重視這個食神的,他做的東西甚味美。
食神頗有涵養,先有涵養地吩咐他的兩個仙童將他食神所用的器具帶往焱採宮的廚房,再甚有涵養地與我道:“神君實在是有心了。”
我微微一笑道:“神君著實是有心,一早起來直呼腹飢,吃罷幾碟點心仍舊是不滿足,於是才點名讓食神來焱採宮住下,要食神好好服侍神君。神君說了,他餓得腎疼,見面寒暄就免了,且午時將至,讓食神好好準備午膳即可。”
聽我一通胡亂的傳話後,食神仍舊是十分有涵養,面上沒生出一點對道殊疾惡如仇的情緒來,只頓了頓,便讓我引他往廚房去。
呲……他怎麼不罵道殊?
去到了廚房,食神笑眯眯地問我:“請問神君午膳想吃些什麼呢?”
我摳了摳麵皮,道:“不要弄太多花花哨哨的,弄個五葷三素兩湯即可。噢,還有,神君下午十分喜吃點心,茶酥花糕什麼的甜點,各樣都做一些。”
食神笑意未減:“唔,竟一次能吃這般多麼?”
瞧瞧他這是什麼眼神,就好似是我吃得這般多,而不是道殊那廝吃的一樣!
我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滿道:“神君病癒後腎大了些,自然吃得多了些,這很奇怪麼?我說什麼食神你儘管做便是,神君統統都吃得下。”
食神抽了抽嘴角,默默轉身去做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