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貌你也清楚,在那窮山惡水之地,遠來之客,要想贏我們只怕太難;況且靈教多年來同黔州甚至同所有羈縻府州所發生的大小戰事,不下於百;最後,我想說的是生死門有錢,正好可以供我們購買兵器,所以和你們這筆交易,只怕作不成。”
言如玉笑說:“神女別忘了,我春蠶宮有多少嫵媚的女人,我隨便派幾個就可讓南宮繼投懷送抱,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屈懷柔笑說:“是嗎?如果一個男人連這點誘惑也受不了,我看也沒什麼意思。你還不如到生死門去迷惑江笑天。”言如玉笑了笑,說:“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再來找我,我沒有藏身之處,會一直在錦繡樓。”話畢一笑,隨風而去。
屈懷柔冷冷的一笑,說:“想翻身,沒那麼容易。”
南宮繼回到府內,安置好醉醺醺的朋友,自己意興盎然,獨自來到花園之中。月影如畫,倒映於心。
他長嘆一口氣,這些年來,父親為了他的前程費了不少心,讓他鎮守最偏僻的西南重鎮,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一點,為了他將來象他父親一樣建功立業,成為獨鎮一方的安撫使,這是他父親的心願,但不是他的心願。他不願在軍隊裡度過他年輕的歲月。
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是母親,他的母親燕若花是個美麗,賢惠而又溫柔的母親,在她面前,南宮繼感到心裡十分舒坦。他連忙上前說道:“母親大人,您還沒有休息。天色已經晚了。”母親柔柔的嘆了口氣,說:“你不是也沒有休息嗎?離家這麼久,你還是老樣子,總是不能讓為娘放心。”南宮繼急忙說:“娘,我已經長大了。”母親說:“是嗎?那你為什麼對你父親仍然如此無禮,你沒有原諒他的意思,你回來半個月了,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是生在南宮家,你也許連到西南鎮守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能恨你的父親,因為你要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能給他機會的父親。”南宮繼說:“孩兒知道,有許多人連最起碼的生活都無法繼續,他們無法為自己打算,沒有機會也沒有希望,但是我現在沒有他們這樣的心情,我從小生活在一個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的地方,忽然有一天要我象他們一樣感謝生活,經受歷練,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我在想,不管他出身什麼家庭,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都應該自己作出自己的選擇,但這被你們看作大逆不道。”母親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意思,但你還沒有成為別人的父母,還不知道怎麼安排一個美滿的人生,娘以前也是一樣,一樣的任性,一樣的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窮的幻想,現在,我開始勸我的孩子,讓他接受他不願接受的東西。”
“娘,”南宮繼說,“孩兒明白孃的意思,父親雖然讓我去了邊疆,但那是最安全的地方,黔州等地已被皇上納為羈縻州的範圍,而且在靈教的統領下,向來平安得很,總算是個立功不受苦的好地方。”母親說:“你能明白那就好,早點睡吧,明天你父親還要考你的騎射。”南宮繼說:“其實我早就明白,我一直都明白,只不過這真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無拘無束的生活,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不願意把自己最年輕的歲月葬送在對功名的追求之中。”母親說:“所以你回來後,我和你父親都沒有管你,知道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也許你覺得你表弟過的日子比你舒坦,不過不到半年,你就會改變你的看法,你舅舅把他送過來,就是要讓他參加今年的武試,他將和你一樣開始他的將軍夢。”南宮繼說:“你說名修?看他的樣子,真無法想象他能接受這樣的生活。”母親說:“不接受這樣的生活,就是不接受命運,沒有人能夠敵得過命運,名修也是如此。”
南宮繼看著遠去的母親,心裡湧起一股蒼涼的感覺,在別人眼中,他出身豪門,本該為了自己的命運而感到幸福,本該遵守自己的人生規律,他明知道外面的世界比這更加身不由己,但仍然希望現實不這樣殘酷。也許沒有一個人生是完美的。他閉上雙眼,眼裡一團漆黑。
回到名修屋裡,名修已經睡了,睡得很香,他想起一年以前,自己也睡得這麼沉醉,這麼無憂無慮。
可惜他後來參加了武舉,而且在父親的幫助下,一舉奪魁,後來就到了西南,在峽路安撫使帳下謀事,後來更被派去鎮守邊遠的黔州。
一切都成定局,可憐的人,面對已成定局的事,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儘管心裡已經很想反抗,除非他不顧及所有人的感受。而南宮繼不是這樣的人。
他醒來時,一個丫頭捧著面盆緩緩進來。他覺得這人有些面生,便問:“翠兒呢?”那丫頭輕聲說:“奴婢是夫人日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