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也不會當回事,依舊還是會我行我素。若是真因為李啟明之事,殺上萬人,發配幾萬人,徒刑更多人。發賣無數良家女子。徐傑實在過不去自己的良心。
老皇帝出殯,皇陵在北,幾萬人同行,哭聲震。有人哭得真心實意,有人哭得戲份十足。
徐傑不斷給歐陽正擦拭著鼻涕與淚水,最頭前的夏銳,也哭得痛徹心扉。
登基大典,歐陽正安排的僅僅櫻祭祭地,祭古之聖賢,祭祖上之靈。
武當山上的道士,龍虎山上的道士,幾十之多。
還有大赦下,這大赦下其實並非真的就把所有的罪犯都放出牢獄,也是有甄選之別,以罪輕罪為主,以顯皇帝恩德。
最後,那一身龍袍站在高臺之上,金光閃閃,承接命,鼎故革新。
所有人跪拜在地,三拜九叩,山呼萬歲。
徐傑也跪在人群之中,萬歲萬歲萬萬歲。
抬頭再看,夏銳,皇帝陛下,輕輕抬手:“眾卿平身!”
徐傑從地上站起來,抬頭,陽光刺眼,夏銳成了一個剪影,徐傑看不清楚夏銳臉上那和善的微笑。
回到緝事廠不久,一個四品門下省秘書中丞手提聖旨上門,鮮紅色的官服格外顯眼。
這人進得緝事廠,就站在前院中央,開口大喊:“徐傑何在,還不速來接旨!”
徐狗兒打量了幾眼這位秘書中丞,面色不爽,大概是徐狗兒在這緝事廠裡,還真未見過這般無禮之人。
“且等著,我去給你叫去。”徐狗兒語氣懶散,轉頭往衙門裡邊而去,慢慢悠悠。
便聽秘書中丞呵斥一語:“還不快去,誤了皇差,你個廝可擔待得起?”
徐狗兒聞言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道:“這位相公,既然嫌我慢,不若相公您親自去尋我家少爺,如何?”
秘書中丞自然是剛剛連升好幾級的狀元許仕達,聽得徐狗兒這般不拿他當回事,回頭看得一眼身後同來的衙役,見得幾個衙役都是畏畏縮縮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再呵:“放肆,誰家廝如何不知尊卑上下,也不知主人是如何教育的,犯上者,按律當脊仗二十,來人,拿他脊仗。”
平民與官,就是這麼大的差距,犯上便是罪名。如此,也就更明瞭功名的重要,即便是秀才成了被告,在衙門裡升堂,也能有座位落座,這是何其大的禮遇。
只是話語落下,許中丞身後的幾個衙差,卻在猶豫之間。左右還聚來許多緝事廠的兵丁,都抬這眼皮在看好戲。
如今這緝事廠,當真有些驕縱。
許中丞面子已然放不下了,再左右去看,抬手指著徐狗兒,開口喝道:“你姓甚名誰?本官皇差在身,且不與你一般見識,待得來日,再告你到開封府吃罪。”
徐狗兒拗著頭,還真不怕事,開口答道:“徐來福。”
“好好好,徐來福。本官記著你了。”許仕達這話語不是笑,因為他知道手中這份聖旨的是什麼,這份聖旨之後,徐傑就成了白身。如此許仕達身後這些衙差也就不會再畏畏縮縮了,這緝事廠之人也不再是那般無法無了。徐來福,那就更算不得什麼了。
這才是許仕達不急著與徐狗兒計較的真正原因。
此時徐傑還在從迴廊裡走了出來,見到許仕達之後,還稍稍有些詫異。詫異這位狀元公的官職是升得真快。
也在奇怪,奇怪這位狀元公本是夏文的心腹,後來又見他跟在夏翰身邊,如今夏銳登基了,他還能升官。還真是奇事一樁。
“徐傑,還不速速上前接旨!”許仕達見得徐傑,語調都高了三分,他在這緝事廠裡捱過打,今日就是揚眉吐氣的時候。
徐傑也看到了一直被許式提在半空的聖旨,漫步而去。無欲則剛,此時的徐傑就是寫照,自汙的事情都做了,好似比無欲則剛還要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