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立說皆有根據。觀其所辨,始知明嘉靖間錢德洪所撰《吳越世家疑辨》,謂“改元之事別無證據者,特為先世諱耳”。是又多資考證,不但其文之工也。
△《王常宗集》·四卷、《補遺》·一卷、《續補遺》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王彝撰。彝字常宗,其先蜀人,本姓陳氏。父仕元為崑山教授,遂遷嘉定。
洪武初,以布衣召修《元史》,賜金幣遣還。尋選入翰林,以母老乞歸養,自號媯蜼子。後以魏觀上梁文事,與高啟並誅。《明史·文苑傳》附載《趙壎傳》中。其集本名《三近齋稿》,弘治中都穆編為文三卷、詩一卷。劉廷璋、浦杲又輯《補遺》一卷。今世所傳鈔本,又有《續補遺》一卷,不知何人所輯。考其體格,與全集相類,似非贗作也。王士禎《香祖筆記》曰:“王徵士集,都少卿元敬編。元敬稱其古文明暢英發。又或以為‘吳中四傑’之一,以常宗代張來儀者。
今觀其詩,歌行擬李賀、溫庭筠,墮入惡道,餘體亦不能佳,安能與高、楊相頡頏乎”云云。案彝之學出天台孟夢恂,夢恂之學出婺州金履祥,本真德秀文章正宗之派。故持論過嚴,或激而至於已甚。集中《文妖》一篇,為楊維楨而作者,曰:“天下所謂妖者,狐而已矣。俄而為女婦,而世之男子惑焉。則見其黛綠朱白,柔曼傾衍之容,無乎不至。雖然,以為人也則非人,以為婦女也則非婦女,而有室家之道焉。此狐之所以妖也。浙之西言文者必曰楊先生。予觀其文,以淫詞譎語裂仁義,反名實,濁亂先聖之道。顧乃柔曼傾衍,黛綠朱白,奄然以自媚。
宜乎世之為男子者之惑之也”云云。其言矯枉過直,而詬厲亦復傷雅。雖石介作怪說以詆楊億,不至於是。士禎所云或亦有激而報之乎。然其文大致淳謹。詩亦尚不失風格,雖不足以勝張羽,必以為一無可取,則又太過。《香祖筆記》成於士禎晚年,詆訶過厲,時復有之,固未可據為定論矣。
△《白石山房逸稿》·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明張孟兼撰。孟兼名丁,以字行,浦江人。洪武初,徵為國子監學錄,與修《元史》。以太常丞出為山西按察司僉事。遷山東按察司副使,以執法不阿,為吳印所誣訐,棄市。《明史·文苑傳》附載《趙壎傳》中。《藝文志》載《孟兼文集》六卷。焦竑《國史經籍志》亦同。其本久已散佚。近時有孟兼十一世孫思煌者,始掇拾他書所載,重編定為五卷。而集內收他人唱和題贈之作幾十之七八,孟兼著作乃寥寥無多。此本不知何人所輯,視思煌本較多數首,疑尚出明人裒集,故思煌未之見也。孟兼與宋濂同裡,其被召也,濂實薦之。太祖與劉基論一時文人,基稱宋濂第一而己居其次,又其次即孟兼。今雖不睹其全集,而即二卷以觀,其詩文溫雅清麗,具有體裁,而龍驤虎步之氣,亦隱然不可遏抑。接跡二人,良足驂駕。基雖一時之論,即以為定評可矣。
△《滄螺集》·六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明孫作撰。作字大雅,以字行,一字次知,江陰人。元至正末,避兵於吳。
初受張士誠之招,旋去之松江。洪武癸丑,召修日曆。書成,除翰林院編修。以老病乞外,授太平府教授。入為國子助教,尋遷司業。以事廢為民。後復官長樂縣教諭。作自號東家子,宋濂為作《東家子傳》,推挹甚至。《明史·文苑傳》附載《陶宗儀傳》末。是集凡詩一卷、文五卷。其詩力追黃庭堅,在元季自為別調。集中《與陳檢校詩》有曰:“蘇子落筆崩海江,豫章吐句敵山嶽。湯湯濤瀾絕崖岸,崿崿木石森劍槊。二子低昂久不下,藪澤遂包貙與鰨�V兩裨輿e呼從賓,誰敢崛強二子角。吾尤愛豫章,撫卷氣先愕。磨牙咋舌熊豹面,以手捫膺就束縛。士如此老固可佳,不信後來無繼作。”其宗旨灼然可見。然才力不及庭堅之富,鎔鑄陶冶亦不及庭堅之深,雖頗拔俗而未能造古。《東家子傳》一字不及其詩,蓋有微意,非漏略也。至於文則磊落奇偉,而隱有程度,卓然足以自傳。
《東家子傳》謂“他人之文束於理則詞不暢,肆於詞則理不直。惟作洞矚千古之上,析之則理勝,闢之則詞嚴,動有據依,皆非臆說”。《明史·文苑傳》亦稱其文“醇正典雅”雲。
△《臨安集》·六卷(永樂大典本)
明錢宰撰。宰字子予,一字伯均,會稽人。元至正中中甲科。親老不赴公車,教授於鄉。明初徵修《禮樂書》,尋以病去。洪武六年授國子助教。以賦《早朝詩》忤旨,遣歸。二十七年又召修《書傳會選》。書成,優賚,加博士致仕。事蹟附見《明史·趙俶傳》。考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