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達爾把本子放回原位,又拿起下面一本,翻開一看跟前面一本一樣,最後一頁註明的日期是1811至1820,也就是接著上面那本的。他又拿起第三本,這回不是犯人表格了,這本冊子更厚,也大了一圈,裡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大段大段的話,每段話還沒頭沒尾的,讓人摸不著頭腦,海姆達爾琢磨這可能是庭審記錄,最後一頁記下的日期是1911至1920年。
這東西比魔法史還無聊,看得越久越看不進去。
百無聊賴間,海姆達爾一手拿著庭審記錄,一手抄起剛才的犯人表格,把它們放在一起,然後發現表格和庭審記錄其實是對照著來的。
於是一下子來了精神,他手裡這本庭審記錄起始於1911年,只要找到1911年的犯人表格就行了。但埋頭把這堆資料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目標,抬眼掃了一圈四周黑壓壓的、散發著黴味以及遍佈灰塵的檔案,不由得有些洩氣。
傻站了一會兒,眼前浮現出那張除了白紙、羽毛筆以及墨水外什麼都沒有的辦公桌,突然來了幹勁,用魔法把附近地上的資料全都搬到壁爐前,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這些資料依照最末頁的時間重新摞成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裡面居然還有16、17世紀的犯人表格和庭審記錄,它們的價值堪比現在市面上的珍本古籍了,所以每當發現本子捲了邊就把它們撫平,折了角就把它們重新鋪開,伺候的格外小心謹慎。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姆達爾揉了揉脖子,撥出一口氣,掏出懷錶一看,壞了,都3點多了,趕緊放下手邊的資料,奔出了房間。
輪值首席辦公室的法官們都已經回了辦公室,看見海姆達爾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個個都樂了。
“你跑哪兒去了?”斯格羅伊法官笑道。
海姆達爾怔了一下,斯格羅伊指指他身上的校服,海姆達爾低頭一看,像刷了一層白油漆似的浮著厚厚的灰,其實他臉上也是又黑又白,就是自己看不見。
海姆達爾下意識的拿袖子擦臉,結果越擦越糊,變成小花貓了,法官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吉倫特拿出魔杖對著海姆達爾揮動了兩下,海姆達爾轉眼間就不再是邋遢大王了。
海姆達爾道謝後遞出了鑰匙,吉倫特沒接,問道,“你還需要嗎?”
海姆達爾把這話當成分派給自己的任務了,馬上說:“我會抓緊時間整理的。”他認為領導交給自己的工作總是有時限的,他必須彙報工作進度。
吉倫特沒發表什麼看法,點點頭,“鑰匙你就拿著吧。”
海姆達爾收好鑰匙,遲疑道,“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告示板上寫著兩點半開會。”
“哦,你說那個呀……”斯格羅伊法官剛要說什麼,就被吉倫特截過去了,“今天來不及了,下次再去吧,會議每七天召開一次。”
海姆達爾在心裡默唸了幾遍,敦促自己把時間記住了,然後說:“那我回資料室了。”
吉倫特淡笑,“去吧,別弄太晚,我們辦公室四點半下班。”
等海姆達爾離開以後,斯格羅伊就對吉倫特說:“你讓斯圖魯松去整理那間資料室?那裡面都是廢棄的資料,內容都已經重新謄抄過了,你讓他整理做什麼?”
吉倫特說:“他不是無聊麼,給他找點事幹幹。”
旁邊有個法官說:“我們辦公室從來不參加職工大會。”
吉倫特還是那句老話,“給他找點事幹幹。”
“年輕人有積極性不是很好嘛。”一位滿頭華髮的女法官笑容滿面的說。“朝氣蓬勃,看著心情就好。”
“就是不知道這份蓬勃向上的精神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和一群行將就木的老傢伙待在一起能待多久。”吉倫特慢悠悠的吐出話來。
辦公室內一時間沒了聲音。
***
經過了幾天的摸索,海姆達爾漸漸摸出了一些門道,比如他現在待的輪值首席辦公室,從字面上理解,其地位是冠蓋整個IW的,但是不幹實事,也就是沒有實權。這些爺爺奶奶每天準點上班,準點下班,幾乎沒有工作量可言,除了偶爾開庭露露面,一般就在辦公室裡喝茶聊天,等下班。
說得更直白些,輪值首席辦公室相當於IW這個“國度”的國家最高元首——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不是握有實際權力的政府元首。最大的工作量或許就是簽署每階段的工作報告,立案辦公室、審判監督辦公室、執行局以及研究室等部門會把階段工作報告呈交過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