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們才剛剛在一起沒多久,久年拉著周馨逛了一整天的街,給他挑了這件衣服。雖然累得全身都要散架,雖然被周馨嘲笑說像一個要嫁女兒的媽,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特別是在看到半夕穿著這件衣服的時候。就算那時沒有人理解,也遭過白眼,但仍然不後悔。
可是現在再看到這件衣服,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嘲笑自己了,再提不起熱情了。
客廳裡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電話。一聽那特殊的鈴聲,就知道是半夕打來的。久年攥緊了拳頭,手中的衣服被擠出水來,“嗒嗒”落在地上,像心在滴血的聲音。
久年沒有去接電話,雖然這是他期盼很久的。盼望半夕打電話來說明,但現在似乎已經太晚了。
“錯過了,便不再回來。”這是半夕的妹妹借給久年的一本書裡的話,那個作者是久年最喜歡的作者。她在扉頁上寫的這句話,讓久年印象很深。那是和悲傷的故事,就像現在他和半夕之間一樣。
錯過了。
便不再回來。
電話又響了,不是半夕的了。
久年拿起手機一看,是周馨。按下接聽鍵,周馨的聲音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你在幹什麼啊?我鍥而不捨地打了十多個電話了一直都是正在接聽,你和你家那位煲電話粥也不用這麼久吧?”
“喂?”久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裝作沒有聽見般喂了一聲。
“唉,真拿你沒辦法,對你發脾氣簡直就像是往大海扔石頭。”電話那頭周馨無奈地嘆氣,“今天晚上同學聚會你來不來?”
周馨是久年初中同學兼高中同學,大學也是同一個大學額只是不同系,小時候兩個人也是住在隔街——雖然在上初中之前都不知道,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而且周馨是朋友圈子裡唯一支援他和半夕的。
“初中的還是高中的?”
“當然是高中的了,初中那群傢伙早就沒有聯絡了,一個個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的……”後面的那些話久年沒有聽清楚,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袋就開始亂了,全是關於半夕的回憶,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糟糕起來了。
直到周馨再次嘆氣,才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
“你倒是給點表示嘛。”
“我……還是不去了……”
“怎麼了?”聲音變得關切起來,似乎是聽出了久年聲音裡的情緒,“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久年有些疲憊,不想多談。雖然和周馨關係很好,她也和支援自己,平常有事也會和她講,但這次久年還是不願把這件事和她講,以來不喜歡和別人訴苦,而來也不想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煩別人,特別是這種事情。
“我說,你這人就是這點最不好,什麼事情都爛肚子裡,到時候該吃不消的,還是吐出來的好。”
“這……說不清楚。”
“有什麼說不清的?你說不清,我聽得懂就行。還有沒有把我當朋友了?朋友就是用來當垃圾桶的啊,不然相敬如賓的那像什麼?”
“嗯。”久年心裡暖暖的,很是感動。
“你出來吧,到你家樓下的咖啡廳。看你整天悶在家裡,都要發黴長白毛了咯。”笑道,“而且見個面有什麼事情我也好幫你解決。”
“我……不想出門。”靠著牆,低聲說。他怕半夕就在家樓下堵著自己——雖然這不大可能。
“唉……你真是……”頓了頓,沒有想出可以用的詞,又嘆了口氣,“我到你家吧。”
“嗯。”
“拜咯。”末了,又補上一句:“你給我好好的啊,別給我想不開什麼的!!!”
久年笑了笑,保證道:“好啦,I promise!”
對方這才放下心來結束通話了電話。
久年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丁點兒。
因為字數太少了,所以補個小段子: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就像預示著要發生什麼非同尋常的事情一樣。
但實際上,這一天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上班回家吃飯睡覺,第二天天便又放晴了,似乎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一樣。
但實際上,發生的並不是好事。
就和往常一樣,久年回到家,正巧半夕也下班了,正掏著鑰匙要開門。久年笑著撲上去,嚇了正在開門的半夕一跳。
半夕回過頭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久年,咧開嘴笑了笑,側頭在久年的唇上落下一吻。
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