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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以後,他就要繼續西去。他這次的路途很漫長,也很危險,他選擇了一個我和他肉體很纏綿的時刻,把他對未來的一種計劃告訴了我: 他西去歸來以後,想帶我離開驛館。他滿以為這個計劃會讓我歡欣鼓舞,然而,我把目光移開,透過木格子視窗,我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正在驛館的庭院之中徘徊著,他就是黃家文。吳爺也看到了黃家文,他似乎知道黃家文在等他,便下樓去了。第四個晚上吳爺跟我待在一起,他對我說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如果遇到什麼危難時,可以請他的兄弟黃家文幫忙。估計有較長一段時間,黃家文的隊伍會駐在驛鎮。吳爺還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黃家文的部隊想尋找到白爺的巢|穴,摧毀白爺的武裝力量。吳爺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彷彿想探測我身體中的另一些秘密,然而,他或許已經感覺到了我的拒絕、我的狡黠。

吳爺離開之前給我留下了一隻沉甸甸的盛滿黃金的箱子。為了避開姚媽的目光和耳目,吳爺是在一個半夜讓一名忠誠的隨從秘密地把箱子送到臥室之中的。箱子的外面縫上了羊皮,吳爺對我說,如果他遭遇到了不測,這箱子中的黃金可以陪伴我度過一生……我即刻否定了這種不祥的聲音。吳爺幫我藏好了那隻箱子,這是他隨從的主意。在我臥室的頂端是一片高高的天頂,他精明能幹的隨從攀上去,把箱子系在兩根柱子之間,然後又蓋好了羊皮。從底處往上看去,只看見懸掛在屋頂的一隻蝙蝠的扇面作為飾物穩固地掛在屋頂,它很長時間並沒有引起姚媽的懷疑。

疼痛記3

鴿子的身價突然隨同一個男人的降臨而上升。告訴我這個秘密的是姚媽,她有一天來到我臥室,盯著我屋頂上的那隻避邪的蝙蝠說:“黃家文每天晚上都把銀票投在鴿子的口袋裡,你知道這件事了嗎?”我有些驚訝地搖了搖頭說:“不可以的,黃家文怎麼可能找驛妓呢?”姚媽笑了笑說:“黃家文不是也找過你了嗎?你不是驛館裡的第一枝花嗎?也許他是你吳爺的好朋友,所以他重兄弟們的情誼放棄了你,這才去主動地找鴿子,這件事情應該祝賀,不是嗎?”姚媽走了,我知道她就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她的目的很清楚: 姚媽想讓我知道男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們是不講情感的,尤其進入驛館的男人們要的就是肉體的交換。

而此刻,我不得不重視這個現象: 鴿子和黃家文的關係。我還不能完全地相信姚媽的話,因為我從不相信姚媽,就像我從不相信姚媽的真誠一樣。我知道,男人們都習慣於在黃昏從驛鎮的每一個方向進入驛館,也許黃昏降臨的時候,男人們就會渴求肉體,尤其是驛鎮的男人們,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大都經歷了漫長的旅程,所以,他們駐足在驛鎮以後,就會嗅到女人的氣息。

這是姚媽魔幻配方中的一種特有的氣息,它透過驛館外的每一條青石板小徑瀰漫而去。有一個男僕告訴我,每天晚上姚媽都要讓僕人們在門外的青石板小徑上噴灑配製的魔幻香味,那種香味可以讓人,尤其是男人們的神經失去理性,讓男人們拒絕不了對肉體的渴望。

姚媽為了經營她的驛館,費盡了一切有可能的想像力,也可以這樣說,從她肉體中散發出來的不再是一個女人靈魂的氣息,而是一種渾濁不堪的想像力,所以,這也是驛館可以順利生存下去的原因之一。

我的自由可以讓我遊離於驛妓之外。有時,當驛妓們在黃昏傾巢出動時,我作為一個觀望者坐在視窗,悠閒地喝著茶。把目光的視點全部集中於我的觀望之中時,我才感覺到世事的荒謬和無常。現在,我驚訝地證實了姚媽的話並非是謊言,我看見了黃家文,他依然穿著軍裝,腰間繫著皮帶和手槍。我透過那支手槍,彷彿又回到了我和白爺狩獵的日子,如果要回憶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對我的感官最刺激,對我的靈和肉的改變最快,那就是狩獵和白爺的存在。

疼痛記4

我也許是第一個知道鴿子懷孕的人。因為我在琴房彈琴時無意之中抬起頭看到了鴿子,她正在花園小徑上散步,然而她突然彎下腰去嘔吐,這種場景讓我猛然間想起了斑鳩。我奔出琴房走向了鴿子,她已經嘔吐完了,我把她拉向琴房,詢問她身體的狀況。她說已經好長時間沒來月經了,我暗示性地問她有沒有懷孕的可能。她笑了,散發著甜蜜和羞澀的那種笑……斑鳩墮胎的事件似乎並沒有像一道陰影籠罩著她,而相反,她似乎甜蜜地期待著自己懷孕。她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如果真的懷孕了,就可以讓黃家文將她贖出去,然後做黃家文的太太……

這是一個驛妓的理想嗎?我陷入了這種理想之中。如果鴿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