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後如何困難,今日也要順利娶到落兒。
一路忐忑,知道禮成,心頭的石塊終於放下,可世事不盡如人意,那個叫玄夜的男子,卻在此時出現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他有一雙黑眸。
落兒見他消瘦的模樣已是泣不成聲,他執意讓落兒與他走,落兒企盼地看著我,我惱怒她與其他男子有如此深重之情,她說過定不負我,此時卻要在婚禮之上與別的男子離開,但是也知曉落兒對他,絕無愛意,只是此時,怎能讓落兒與他走?
這裡重臣雲集,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一雙黑眸,放走他都不可能,可落兒竟說那男子是她的哥哥,落兒以前是不是黑眸我不知曉,就算是,此時也萬萬不可承認,一旦承認與那男子的關係,落兒可有生路?
情急之下,我喝斥她為藍眸,玄夜為黑眸,不可能為兄妹,落兒停了這話,頓時少了靈魂一般,呢喃著讓我吹一曲流光飛舞。
流光飛舞……流光飛舞……
何為流光飛舞?
落兒又出一聲,說我吹一曲流光飛舞,她便留下。我努力尋找著流光飛舞的記憶,腦袋越來越疼,眼前浮現的卻是流螢樹,流螢樹下一藍一白的身影,可是……究竟何為流光飛舞?
落兒淡淡一笑,好似出塵仙子,輕聲問道:“你根本沒記起我對不對?”
好像有重錘撞擊我的心牆,驕傲如我,此時是不是該說,我從未說過記起你,從未故意騙你。可是就算不曾說過,欺騙已然造成,落兒,是不是果真只愛曾經那個玄月?
十年來我早已習慣將所有情愫埋藏心底,不在面上表露,就算此時疼痛如撕心裂肺,我還要假裝不在意的下令誅殺黑眸,必須讓落兒與他撇清關係,否則落兒便是鳳國的妖孽,我與她,便勢不兩立……
決然扯開落兒,那玄夜如枯木一般,倒在地上好似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落兒拉住我的手,哭著求我,幾欲下跪,心中千萬個衝動,想要拉住落兒,讓她不要再哭,不要再求,前方那人,今日,非死不可。眼看落兒越說越激動,說是她連累玄夜,說她才是妖孽,我一把捂住落兒的嘴,為何要逼我如此?就算你是黑眸,就算你是修氏遺孤,我也不願與你對立,落兒,你可知,寧負天下人,鳳南風不願負你?
禁軍退開,玄夜身上,已是慘不忍睹,黑色血液順著傷口流出,我手下一鬆,落兒便猛地甩開,不顧一切跑到玄夜身邊。
恍惚覺得,落兒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了。
暗自有些佩服玄夜,這麼重的傷,竟還留著一口氣,聽不清他與落兒說了句什麼,只聽到最後一句,不離……不棄……
落兒冷笑站起身,讓我突地害怕,只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去,眼睜睜看著落兒扯下腰間玉佩,毫不留情砸在地上,一片一片,四散開來,一如在我腦中瞬間爆炸的記憶。
峰巒山洞中,落兒盎然說:“他叫玄夜,我叫玄落,你就叫玄月好了。”
鳳都客棧內,落兒抱住我哽咽道:“我不會丟下你,不會要你走,不怕你連累……”
流螢樹下,落兒靠在我身上欣然說:“我們永遠在一起。”
草屋內,落兒握住笛子嬌俏說:“玄月身邊只能有我一隻蝴蝶,不能有第二隻。”
峰巒崖底,落兒被大火吞噬,仍是顫抖雙唇,“玄月……快走……”
可是如今,她雙目刺紅,憤恨說:“鳳南風,今日之仇,修芊瀾定要你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哈哈,自負一生,不也是一樣被人算計?
影休,這可是你說的厚禮?
修芊瀾,為何會是修芊瀾?
我的落兒,玄月回來了,你可還要?
番外 夜明
小時候的事,很多記不太清了,依稀記得曾經在某個大宅住過,後來爸媽連夜搬走,腦海裡總是浮現那晚的情景,爸爸抱著我,我將腦袋擱在爸爸肩上,看那座燈光璀璨的大宅,越來越遠。之後我們一直在各個城市之間輾轉,居無定所。
有清晰的記憶,應該是從六歲那年開始,那年爸媽接回一個孩子,取名玄落。
第一次看她就有些眼熟,好像,小時候跟她玩過?記不清楚了。
她剛到家時,什麼都不懂,甚至連爸爸媽媽都叫得很繞口,看著古裝電視劇就經常學著人家喊“父王”“母后”,那個時候我總是敲著她的腦袋說笨蛋,偶爾她還冒出一句“放肆”,讓我哭笑不得。
爸媽說她以前是痴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