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更多的利益。尤其是在察舉制度日漸崩壞的當下,世家大族深厚的文化底蘊所教育出的子弟,就成為統治者不可忽視,必須借重的人才。
對於清理戶籍之事,因劉琮令世家大族參與其中,使得他們放鬆了警惕,認為劉琮默許其在這個過程中上下其手,保全家族利益。實際上劉琮讓他們參與進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世家大族把持著大大小小的官職,即便不是出身於世家的小吏,也多以他們馬首是瞻。所謂民心人望,不外如是。
因世家大族多注重文教,即便有子弟在軍中任職,或領部曲投入荊州軍中,也並未對荊州軍制太多關注。與顧、陸、張、虞、魏等家族相比,朱治所在的朱氏便顯得比較另類。所以當朱治部曲調換入荊州軍後,也並沒有讓世家大族覺得有何不妥。他們眼下正忙於在清理戶籍之事中,隱匿原有的佃戶,招攬更多的流民。
在這個時候,諸多世家大族,尚未結成同盟,即便勉強說有,也非常鬆散。在如何與劉琮相處的問題上,各家的態度和做法,也有所不同。
當然,現在劉琮初入江東,與世家大族的合作還在蜜月期,雙方的訴求還算一致。
比如在如何穩定江東局勢之上,劉琮不會容忍江東陷入混亂,世家大族也是同樣的打算,畢竟戰亂再起,對於他們來說,就意味著更多不可控的潛在危險。
糧食不足?行啊,大夥湊湊,總能湊出糧食來,至少不會因饑荒而造成太大混亂。有了這樣的共識,江東世家對於劉琮的支援,就不僅僅表現在歸順響應這麼簡單了。
轉眼便過了正旦,如今已是建安六年正月。就在正月初五,清理戶籍之事尚未完成,劉琮便突然釋出了一系列政令、軍令。
首先便是鑄錢之令。漢之五銖錢制度,因董卓進京之後毀“金人”鑄小錢以搜刮民財而被徹底破壞,影響之大,破壞之劇烈,史無前例。江東地區亦不能倖免。許多地方甚至又恢復了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手段,但長此以往,斷然是不行的。所以鑄錢就成為了統一物價的必須前提。
其次,便是施行鹽、酒、鐵等公賣制度。這就是與荊州新政背道而馳了,在荊州鹽業與冶煉、釀酒等事,既有官辦,也可私營,但放之江東,則被劉琮收為官營。
軍事方面,則令江東原有各部,精選士卒,編為三大營,號神鋒,號鐵山,號飛羽。凡此三營之外,不復設部曲私兵,逾期不遣散者,視為謀反。三營之中神鋒為步、弓、弩混編,人數並未設定上限;鐵山則以步卒槍兵、刀盾兵為主,取其鐵甲如雲,不動如山之意;而飛羽營則是騎兵為主,江東本不產馬,故此飛羽營雖設,但其規模遠低於其他兩營。
與這些大事相比,開辦郡、縣官學,收戰爭遺孤入學等事,便顯得不那麼引人注目了。
劉琮的這一套組合拳,頓時引起江東世家大族的強烈不滿。他們反對最為激烈的,便是公賣之制。憑啥在荊州這些事都可以私營,到江東反而就不行了?在他們的據理力爭之下,這項制度終於被頑強的推翻了,劉琮“很不情願”的與江東世家大族達成了妥協。
不過既然是妥協,總不能是單方面的吧?於是收部曲私兵之事,也就成為了江東世家大族與劉琮交換的籌碼。本來經過數次大戰,各世家大族的部曲私兵就已經損失慘重,如今將這個包袱甩給劉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把持著江東的官場,那麼家族就有了相應的庇護。擁兵自重的事情,除非真想謀反,否則還是算了……
至於統一物價、鑄造新錢之事,江東世家大族就更沒有理由反對了。相反對此還頗為支援,唯有江東穩定,物價平穩,他們的利益才能夠得到保障,所以對此樂見其成,大為支援。
當然也有人從開辦官學的事情上,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學校之設,在荊州本就始於劉景升,故鎮南將軍在江東行之,亦為慣例爾。”對此顧徽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今日來尋兄長,本是為舉薦族中子弟出仕之事,沒想到顧雍卻說起官學的事情。
然而顧雍卻搖頭道:“可是官學不禁門第,且多收貧家子弟入學,官府非但為這些學子提供住宿糧食,還根據其學業之進益加以褒獎,只怕數年之後,英才輩出,彼時我等族中子弟,又將置於何地?”
這話一說,顧徽也不由蹙眉道:“當不至於此吧?想來那官學所聘之博士,能與我家學相提並論?”
“家學再如何興盛,又能有多少子弟成才?官學設郡、縣兩級,江東六郡之地,每年多少莘莘學子,將會出現多少人才,難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