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他就是覺得那姓鳳的男人有點古怪。再則,就是那戴面具的賊。“你不知道這裡有賊出沒?”那一晚他只斷了她面具的一角,但人並未逮著,因為她對這府宅附近的環境熟悉過他,所以讓她逃了,可恨!
“賊非幹我事。”
“那麼什麼才幹你的事,那個穿喪服的男人嗎?!”白衣為喪,平常人多忌穿的,但那男人卻像嗜白如命。
“喪服?”
“姓鳳名玉的傢伙。”終於,他拉住她,因為他厭極她將他當作空氣的態度。
黑稜稜的眸終於望向他,並在他眼中看見一抹妒火。“你……”
“我怎樣,”拳頭斂力,只要一想起她全部的注意力全擱在那姓鳳的身上,他就抑制不住怒火中燒。
盯著他許久,頭一回,他的情緒影響了她,她解釋道:“我確是在等他,我等他……”話未竟,她發現迎面走來的殷蘭舫。“蘭姐姐。”
“你倆早晨好。”嘴上笑著,但眼卻忍不住瞅著仲孫焚雁,因為他的表情就似要吞了人,吞了打擾他們的她。
“蘭姐姐忙嗎?”看她手上帶了本頗厚的本子,然而抬起眼,她又往蘭舫身後瞧,意料之外,那鳳玉並未跟著。
“花廳來了人,我要趕去庫房幫忙…我……就不多聊了。”或許她可以多寒暄幾句,但恐怕有人不允許,她又偷覷了仲孫焚雁一眼。
微略失望。“喔,那初音不礙著蘭姐姐了。”瞧蘭舫欠了個身,帶著微笑走了幾步,忍不住,她還是喚了:“蘭姐姐,我覺得你最好別太接近那鳳……啊!”
“又是鳳?”仲孫焚雁粗魯地扯住初音的手,他眼裡只差沒噴火。
“放開我。”被他拉著走,根本來不及將話說完,她是要提醒蘭舫一件重要的事,要不她和腹中胎兒恐怕會有危險。只是跟前這個……要說她沒有脾氣,她現在可氣著的。“快放開我,你這樣實在太幼稚了。”
頭也不回。“說我幼稚,那你又是怎地?年紀不過十二、三,裝老成?呵,真笑話。以後一定沒人疼,沒人保護!”
擰眉。“我不需要人疼,也不要人保護。”她會照顧自己,就如同十方恩師說的:初音生來有蒼天保佑。她相信只要不作惡,老天就會庇佑每一個人。
反過來說,她根本也不需要這樣一個跟傲無理、兇殘成性的保護者,縱使恩師千叮屬萬交代要她和他平心靜氣一齊結伴修行。
“你需要!”只要她一天不似平常人般“正常”,她就需要他的保護,無論她願不願意!他索性將她拉至胳膊下,緊緊地纏著走。
“你究竟放不放?快放開……”
隨著兩人的遠去,初音掙扎的低嚷,在長廊間逐漸散去,徒留蘭舫對著餘音,開始細想著這兩個人的對談。
他們年紀雖輕,但對答的內容裡,卻似乎隱含著外人聽不出的內情。與普通人相較,初音,她真的靈明過人,那種先知的感覺,是足以令人生畏的;而那青年,看來似是暴劣無常,但就他的態度,卻是對初音愛護有加,只不過……方式傻了點呵。
這時花廳裡的眾人早被領到了庫房裡了,三間廂房改成的藏物庫裡,擠進十數人,再加上正解說著的申府管事,場面挺熱絡。
“既然是作賀壽禮,意義當然得挑好的,比如這幅『欲佔春風』牡丹富貴圖的涵意就絕佳。”管事指著牆上的畫。
“牡丹是謂國色天香,昔日武后在各末時刻下過一道詔:『明朝游上苑,火急報春知。花虛連夜發,草待曉風吹。』要長安城內的百花在不對的時令開花,結果次日是百花齊放,卻惟獨那牡丹故態依舊,是以武后一怒之下將牡丹貶植洛陽,嘖嘖!這賀壽之禮,卻隱含『貶』意,你想害我不成?”一名福態男子冷臉對住管事,令只懂生意經卻不熟讀本的管事不知怎麼回應。
幸好到府的人暗下較量,幫著回了一句。“噫,那兄臺怎不知那牡丹被貶至洛陽卻愈生旺盛更壓倒群芳?兄臺連這也挑,我怕庫房裡的寶物可能都不合你意。”
另一人聽似調笑,實則挑剔。作書生模樣的人捻起肩上的發,把玩著,貴氣凌人。
而這書生除顧盼四下,時則望向門外,似乎正期待著什麼。
“嗤,賣弄!如果這圖真好,那你買。”
“我買?”想想,那隱喻似乎真有不妥,剛剛嘴上雖訕笑得緊,還是得顧慮。
他立刻換上一副笑瞼。“這圖是賤價之物,以我和知縣的交情,買不得,不過要是兄臺您……”
“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