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回郯城了,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每日借酒消愁,用一杯一杯的酒將自己麻醉掉。
記得上一次劉澤喝醉。還是十二年前的事。同樣也是因為蔡琰拒絕了他的告白,才會有那康橋驛的酩酊一醉,陰差陽錯的讓紅兒成為了他的女人;十二年一個輪迴,劉澤再次喝醉的時候。還是因為蔡琰說了句恩斷義絕的話。同樣的。被摻攪進來的,還是紅兒。是天意?還是命運?劉澤說不清,也想不明白。
那一刻。劉澤的心碎了,蔡琰容得下甘萍,容得下糜蘭,為何她就獨獨容不下貂蟬,是前世的夙願,還是今生的仇恨?這一世,他們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蔡琰,自從認識了蔡琰,他的心中就沒有容納過別的女人。但除了愛情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責任,比如萍兒,比如蘭兒,雖然他們的婚姻並不是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但劉澤有義務有責任照顧她們,同樣,劉澤對貂蟬也懷著一份責任,曾經許下的諾言對於劉澤而言,那就是重如泰山,他沒有理由背棄。
孫乾抱著一撂公文前來讓劉澤批閱,他是治中從事,專門負責內政事務,內政諸事許多都要由劉澤批閱簽字之後才能施行。劉澤瞪著血紅的眼睛,雷霆般地咆哮著:“離了本公你們就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要你們何用?”孫乾嚇得一哆嗦,從來沒有見劉澤發過如此大的脾氣,趕緊抱起公文落荒而走。
貂蟬一襲白衣,綽約如仙子,依偎在劉澤的身邊,劉澤不開心,她也愁眉緊鎖,柔聲道:“爺,別再喝了,小心傷了身體。”
劉澤悽然一笑道:“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莫,唯有飲者留其名。紅兒,倒酒,今日若能醉死在這兒,也是一種福氣!”
貂蟬泣道:“爺,紅兒錯了,紅兒不該求什麼名份,害你和夫人反目為仇,若真是夫人容不下賤妾,賤妾當自去,不應傷了您和夫人的恩愛情份。”
“不,紅兒,這與你無關!”劉澤醉醺醺地挽住了她的胳膊,“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貂蟬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言語,便她的眸子裡,卻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孫乾回到了府衙,無可奈何地將一撂公文擱在了公案之上。
“主公批閱了嗎?”糜竺上前問道。此時賈詡、陳登、徐庶等一班文官俱在大堂上,雖然他們都是處理政事的行家裡手,但有的事,沒有劉澤的拍板,還真是無法處理。
孫乾苦笑一聲道:“非但主公沒有批,反而捱了他一頓訓斥。子仲啊,你是主公的大舅哥,你說我們怎麼辦?”
糜竺也是一臉的無奈之狀,道:“事到如今,我也是無可奈何。我好不容易勸說主公搬遷到了羽山,可誰曾想主公竟然會長駐羽山不回。”
陳登道:“主公並非是那種貪圖美色之人,可為何獨對貂蟬情有獨鍾,而且主公主母伉儷情深,卻在這件事上反目,看來此事頗為蹊蹺,莫非此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徐庶道:“現在我們再妄議這些也是無用,某以當務之急是如何勸說主公回來理政,國不可一日無君,州不可一日無主,主公如此沉緬於酒色,可不是個好苗頭。文和兄,你可有什麼高見?”
賈詡拈鬚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還得託靠在主母身上。”
眾皆稱是,於是眾人共推賈詡去面見主母蔡琰,商議勸解主公之事。
內外有別,平時眾僚屬是不能到後宅的,賈詡既想要見蔡琰,就向門人請求通傳。很快地,門人便將賈詡引入後堂。
“賈詡參見夫人。”賈詡進去後恭敬地向蔡琰施禮。
蔡琰自在堂上危襟正坐,微微頷首,道:“文和先生請坐。”
賈詡在左下首的椅子上落坐,道:“今日賈某冒昧打擾夫人,不為別事,主公沉緬於酒色,已是數日不理政事,長此以往,恐徐州再生亂象,屬下等計無所出,還請夫人拿個主意才是。”
蔡琰道:“先生所言之事正是妾身所慮之事,主公為那貂蟬狐媚所惑,荒廢州事,不理軍務,徐州乃四戰之地,強敵環伺,枕蓆難安。妾身此次從下邳而來,就是想勸慰主公萬事皆以州事為重,可未曾料想一言不合,主公即拂袖而去。妾身一介女流,想勸主公回心轉意,還得仰仗文和先生才行。”
賈詡沉吟一下道:“不知主公和夫人為何事而起的爭執?”
蔡琰也不避諱,道:“主公執意要納貂蟬為妾,妾身沒有同意,故而主公負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