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冉姒起身,倚靠在床頭:“阿瑾,你會把殷城奪回來嗎?”
她說得認真,連眉目都肅然起來,一雙眸子只盯著他看。
季傾墨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拿了個軟枕給她靠著,才溫潤一笑道:“阿四,我恨這裡,可我卻不能容忍別人來毀了它。”
因為季國的山河,他失去了母親,和她別離數年。
他曾經立誓,他要讓季玖看著他最在乎的東西,在擁有了最美好的期盼之後,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可是這些都必須由他親自去做,在這之前,任何人想打季國的主意,他都不會答應!
冉姒聽了他的話後淡淡一笑:“我等你回來。”
朝堂上,眾人舉薦季傾墨征討陳國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即使現在季王不允,可怕是不久之後聖旨就會下來了。
親征或許有風險,可也是季傾墨立威的好時機。
季王自然知道,讓季傾墨出征的,呼聲最高的當屬齊王一派,也必然知道,季傾墨一旦上了前線意味著什麼。
但是冉姒覺得,即使危機重重,季王也絕對不會錯過這個給季傾墨鋪路的好機會。
“阿瑾,我不會武。”見到季傾墨蹙眉,冉姒輕柔一笑,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解釋道,“估摸著這場仗一時半會兒也難以結束,必定會拖到冬天。到了那個時候,我反而會變成你的累贅。”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在北都是最安全的。我向你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其實冉姒沒有告訴他的是,她留在北都,還因為季玖的毒。
上次她進宮為季玖把脈時,就已經察覺到他被人下了慢性的□□。從脈象上看,已經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了。這個量下得很輕,所以不會被輕易察覺出來。
毒已經深入骨髓,解毒的方法冉姒是知道的,可她並不想救他。
季王五次三番想要她的命。五兒的仇,除了劉嬌,還有他。
冉姒自認,她還沒有善良到不計前嫌地去救一個害自己的人。
他是季傾墨的親生父親,即使季傾墨對他冷漠不恥。可是冉姒覺得,如果季玖死了,季傾墨再漠然也會傷心。畢竟血濃於水。
不救他,卻還留著他的一口氣在,已經是冉姒的底線。
而且後來她想了又想,讓季王活著痛苦,死又死不掉,讓他一輩子在精神和肉體的折磨中,懺悔自己一生所犯下的錯,也許比直接殺了他更好。
“你今天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季傾墨可沒忘記冉姒那麼晚還不休息的原因。
冉姒頓了頓,復又笑道:“就是這個,沒什麼重要的事。”
說完就躺下閉上了眼,一副拒絕再和他說話的樣子。
季傾墨覺得她有事情瞞著他,可也沒再說什麼。替她掖了掖被角,轉身到裡間的浴池去了。
冉姒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帳看了好一會才又閉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她忽然改變了主意,那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出征前夕
“世子妃,讓世子領兵出征的聖旨已經下來了。”
冉姒寫字的手沒有停頓:“知道了。”
停筆蓋上印章後,冉姒把信件交給秋憶:“讓人火速送回妙手閣。”
秋憶把信收好,又說:“季王的聖旨,除了命世子出征外,還讓您做軍醫隨行。”
冉姒開門的手頓了一下,才出了書房:“我可以否認他的全部,卻不得不承認,對季傾墨,他確實是個合格的父親。”
“季王是怕齊王會用您威脅世子?”
冉姒聽了,冷冷一笑:“也要季傾染有那個本事才是。”
“季王明明知道,卻為什麼不阻止?”
“季玖現在已經有心無力了。”冉姒嘆氣著搖搖頭,摩挲著左手戴著的翡翠鐲子,“但起碼,他也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齊王想用您威脅世子,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秋憶覺得季傾染若是囚了冉姒,以此來要挾季傾墨簡直是自掘墳墓。
若是冉姒有個三長兩短,不說季傾墨不會善罷甘休,就是武元也不會饒了他。
奚王府握著武元的兵權,而子車恆權對冉姒更是寵愛有加。難道還能看著她受苦而坐視不理嗎?
“秋憶,我已經是季國的世子妃,不再是武元的安平公主了。”冉姒坐在鏡子前,梳著一頭青絲,輕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