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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屋,他也未有一絲鬆動。

容娘輕輕立定,眼睛飛快的瞥了那案上一眼,似是些圖紙之類。她也不敢多看,瞄了一眼,仍垂首候立一旁。

須臾,守中大手利落收拾起案上紙張,撿一本厚厚的書壓了,方抬眼看容娘。

“如何會有今日之事?”

容娘心中抖了一抖。所幸大哥的聲音是平靜的,不似問罪的語氣。她想了一想,反問道:“不知大哥所問何事?”

在守中面前,容娘仍是膽小的,話語輕飄飄的出了口,臉卻未抬起來。

守中定定的看了看那個小小的腦袋,垂得低低的,似是十分懼怕他的模樣。

“今日此兩樁事難道不是同一樁?連同你去歲被擄之事?”

守中說的不急不緩,人已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

容娘心中一怵,方才知曉守中平平語氣中隱含深意。那般不堪的際遇,想起來自然是十分不快的,午夜夢迴,記憶當中的某些事情,是一念起,便要痛上幾天的。如今數月過去,容娘只當往事已然結痂,不想守中今日還要掀開來瞧一瞧,那痛,便帶了絲血色。

“嗯?”

守中的中指關節叩了叩書案,單調的鼻音更顯威儀。容娘心頭一顫。心念急轉,不知守中何意,只好道:“容娘愚昧,還請大哥教誨。”

那頭一時寂靜,容娘心中上上下下,各色各樣的念頭呼嘯而過,她卻甚麼也抓不住。大哥如此不言不語,究竟是何樣心思呢?不如訓她一通,倒乾淨利落。

正如此想著,守中忽然開口道:“我觀你的言行。其他倒也罷了。只有行為一處。不知避諱。輕易拋頭露面,不夠端莊。若非如此,那張家郎君如何能識得你?小郡王如何識得你?若當初行為規矩,斷不至有日後之難!”

此話甚重!

守中的話便如山頂轟隆隆滾落的巨石。來勢洶洶,氣勢逼人。

須知女子婦行,極為講究。認真論起來,容娘也知自己理虧。要做到那般規行矩步,容娘暗自思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然容娘素來便有事到臨頭,反要奮力掙扎一番的勇氣與習慣。她不假思索,抬頭直視守中,爭辯道:

“大哥如何冤枉於我。年頭歲尾。元旦立春、花朝清明、浴佛端午、七夕中元等,恁多節日,恁多的小娘子在外遊玩觀賞,不經意被人看了去也是有的。為何獨獨容娘如此,便是言行有失?大哥此話未免有失偏頗!”

容娘眸子清亮。神情較真,已全然沒有了懼意。她只知若不反擊,便又要被推搡到深不可測的谷。,便如張府之事,懵懂間,自己已被判了罪。那種孤寂的滋味,她不願再嘗,哪怕對面是那般威嚴的大哥!

守中不由一怔,不想容娘說出此番話來。須知在軍中,他只需開口,自有人承擔各人責任,一五一十,利索得很。不料這個妹子,今日如此一回,倒有些讓他不好介面。守中的眸子一凝,容娘頓覺寒意襲來,她悻悻垂首,心中頗為不平。

“休得狡辯。若依得你,世間女子皆可任性妄為,自由恣意了?凡事自有因果,若無往日之因,何來今日之果?你不好生悔改,倒強詞奪理,如何能避來日之禍?依你之言,為何城中恁多小娘子,獨獨你有此遭遇?”

守中這番雷霆之語,鎮的容娘不好出聲。追憶當初,張炳才使如何識得自己的呢?是自己糾纏七哥去看爛泥塘的房子,碰上趙東樓,繼而在河上,遇到張炳才!如此說來,倒真的是自己之錯!但,若非趙東樓與張炳才曾有糾結,如何會有那日的遭逢?若非家中被禁,自己又如何會拋頭露面,被張炳才捉住?家中被禁,卻是因為……!

“大哥,那不過是各人的劫數罷了。便如大哥,你力抗金人,反被罷黜,因是甚麼,果是甚麼?大哥可悔?”

左右今日有此一訓,容娘決計說個痛快。她不躲不避,黑幽幽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守中。

守中臉上一緊,緩緩道:“我,不悔!”

容娘舒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悔。”

守中嚴厲的眼神便掃了過來,容娘忙道:“日後容娘定當嚴加約束自己,謹言慎行,規規矩矩。”

守中聽了,倒也不再理會。他只強調,日後外頭事情,都由守惟去跑,容娘不得擅自外出。否則,永不準再管外頭之事。

容娘不想此關過得如此順利,竟有些不可置信。她神識微張,只恐守中中途有變,再度襲來,她須得隨時做好接招的準備。至於大哥的強調,唉,大哥果然歹毒,不能管外頭之事,管著些家中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