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她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孟伯宗見她進來,拍著茶几吼道:“你給我過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過去,只見茶几上擺著好幾張陳景揚的照片,有幾年前的也有在香港展覽時新拍的,甚至還有一張小時候的留影,看一眼就能明白孟池西是誰的兒子。
衝突
許繁青緊蹙眉頭坐在旁邊,孟池西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孟知微默默走到沙發旁邊,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是遲遲的爸爸,也是小闖的朋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人家照片都寄到家裡來了,你後來才知道?多後來?”孟伯宗氣得不輕,“從在倫敦就開始合作,你回來接的第一個案子也是他的,他知不知道遲遲?”
“北京展覽開幕第二天知道的。”
許繁青回憶了一下,那天她們母子下樓買油條回來後確實有些不對勁,只是她當時沒多心。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雖然孟伯宗在教育孩子方面很民主,但孟知微畢竟是女兒,作為父親心情總是很複雜。
“我自己養遲遲,這麼多年都過了,繼續下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孟知微很後悔早上太心慌走的太急,根本沒想到檢查自己家的郵箱,才讓人鑽了空子。
“媽咪,以後我掙錢了就換我養你,還有姥姥姥爺。”孟池西趕緊在旁邊補充申明自己的觀點。
“對方怎麼說?”許繁青欣慰的拍了拍孟池西稚嫩的肩膀,側過頭去問孟知微。
“他家人想看看孩子,我也跟他們申明過我的立場,應該沒有大問題。”
“什麼叫沒有大問題?我看還是抽空把那孩子約出來,我和他談談。”孟伯宗食指輕點大理石茶几面,頗有一錘定音的意味。
“爸,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孟知微站起身拉著孟池西,“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把遲遲搶走。”
她拉著孟池西進了書房,主要是想問問他,願不願意去陳家見爺爺奶奶和太爺爺。既然已經曝光了,藏著掖著也不是長久之計,沒準兒還會造成反效果。
孟池西沉默了好一陣子,看著孟知微的眼睛問道:“有沒有辦法讓他們不喜歡我?這樣他們就不會和媽咪搶我了。”
孟知微愣住了,這樣的孟池西懂事得讓她心疼,但這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寶貝,你要相信媽咪可以保護你。所以做你自己就好,咱們是什麼樣就什麼樣,大家都知道你最聰明可愛了,咱們不怕讓任何人知道這一點。”
在她的認知裡,孩子不應該捲進成年人的戰爭裡,更不是大人成就某種目的的犧牲品。這麼多年來孟池西對她來說,僅僅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兒子,不涉他人。
她的兒子需要學會心計,學會偽裝,學會和不喜歡的人虛以委蛇,但絕不是現在。
孟池西很快就明白了孟知微的意思,點點頭說:“那我就去見見他們吧。”他作為小孩子能為媽媽分擔的也就只有這些。
過去是什麼?過去是年幼無知天真爛漫異想天開。每個人都在不停的為過去買單,只是有些人仍然懵懂,花了大價格卻沒有收穫教訓。但是孟知微在買單的一瞬間領悟了,是錯誤,就不能再犯。
天不遂人願,她和孟池西安安靜靜的生活一再被打擾,事情猝不及防的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吃過午飯,孟知微去了一趟工作室。自她回國後,除了最開始和朋友約好的專欄,陸續的也接到一些雜誌約稿。部分文件在工作室的電腦裡,她需要去複製回來。
當她回到家看見一屋子人,她的頭都大了。不是別人,正是孟伯宗的兩個妹妹,分別還帶著自己的兒女。
這兩個姑姑的極品事蹟,那可真是罄竹難書,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早在孟知微出生的時候,她們說孟伯宗身為孟家獨子,不能只有一個女兒。孟知微出國的時候,她們說姑娘家不用花家裡那麼多錢。孟知微未婚生子的時候,她們的話就更難聽了,就差沒把孟知微浸豬籠……
一樁樁一筆筆,孟知微都記得一清二楚,看見她們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皺著眉掃視了一圈後,她的目光落在孟伯宗和許繁青身上。
“遲遲在畫畫。”還是許繁青明白她的意思。
她點點頭,放下心來。這兩個極品姑姑從來沒在孟池西面前說過半句好話,避開她們是最明智最安全的選擇。
“童童啊,你回來啦?聽說那個畫畫的陳景揚就是遲遲的爸爸?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