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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落下痼疾。為此後來我還被陛下責備張揚魯莽,但我無悔。”他嘴角顯露絲絲笑意,“燕婉,父母雙亡被舅父賣身,跟我到驛館後洗刷更衣出來,那美麗驚了一館的人。她生得花容月貌,又極聰明懂事,連陛下也不忍心攆她走。只是我要給她一個身份才能讓她追隨與我,於是,我收她為徒。她學武已經有些晚了,但吃得苦,所以功夫仍然日日精進。信王大婚之後,她便貼身保護王妃周氏安全。”

我聽得胡黽勉言語裡忽然有了一絲疑惑,他正微喘著似乎在思考如何說下去。文禾耐心地立著,並不問他。

終於,胡黽勉看著文禾,道:“七年前那日,先皇詔信王入宮,乃言:‘來!吾弟將為堯舜!’信王得到這種明顯的傳位指示卻並不開心。他回到府邸後把自己關在書房好幾天。御極之後,他問我可願隨他入宮,執掌御林軍,我回答:‘自小在野,隨信王乃為恩與義,隨陛下而不能為。’他沒有勉強我,但也不讓我離開京師,而是叫我假回武當途中暴斃,銷聲匿跡,然後成為大明皇帝陛下私用的密人。”

“密人?”文禾重複一遍,“‘錦衣衛為明,密人軍為暗,千古高手,繫於清乾’。我一直以為這個陛下安置密人軍的傳言是假的,直到今年你出現在珞兒身邊,我才發現,密人果然是存在的。密人軍一共有多少?”

胡黽勉回答:“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文侍讀。我只能告訴你,不是很多,而且彼此之間並不認識,只完成自己份內的任務罷了。只有皇上才認識每一個密人的面孔。”

文禾點點頭:“請繼續。你做了密人,燕婉要如何呢?”

“燕婉也拒絕了入宮,她要跟著我。”胡黽勉語氣中一份似有若無的酸澀,“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當年救她的時候,就已經清楚這個小女子對我的影響不尋常。但是我不願承認,所以寧可收她為徒,也不肯面對她直白表情的眼神。後來,我為了一男一女行走方便,對外人稱她是我妻。四年前我回武當時,師父把清歌交給我,說是我妹妹全家染瘟疫去世了,留下一個十二歲甥女,我繼父不肯收留,母親帶著她上山求師父,師父答應我回武當時把清歌交給我。我想再回去看母親一眼,師父卻告訴我,繼父捎了口信,我母親在那不久也去世了。從此清歌跟著我和燕婉生活。燕婉生得美,我不願意承擔這美,我曾經是出世之人,並且還打算將來回武當去,我不能讓自己沉淪於情慾。所以我做了一個卑劣的決定——利用她的美來完成陛下交給的任務。不管是暗查朝蠹,刺探敵營,還是周旋商賈,偵悉外戚,我都會在可能的環節使用燕婉的美色。甚至為此給她改了一個花名叫花嬌娥。似乎我若將她以君臣大義之由推給別人,便可以安心而不受她影響,做一個單純自由之人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胡黽勉。

文禾說:“可是你錯了。”

“是。我錯了。”他說,“她第一次聽到我的計劃,那雙震驚和哀怨的眼睛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我多希望她可以打我一巴掌,然後告訴我她不去。可是她什麼也沒說,毫無異議地去了。每次從外面回來,要用兩個時辰的時間沐浴,然後緊閉房門誰也不見。我那時就知道自己錯了,非但沒有安心,反而被這種罪責和痛楚折磨得想要發瘋。我終於對陛下說,我不想繼續了,我想回武當。陛下見我意已決,便說,回去之前,再完成最後三個任務。”

“這是今年的事情了吧。”文禾問。

“這是今年三月的事情。”胡黽勉說道,“第一個任務:接近宋瓔珞,探察她來由,取得她信任。”

我心頭一緊。雖然是文禾早就點明的事情,親耳聽胡黽勉說出仍覺震顫。

“第二個任務:刺殺一名北虜將領。我選擇的人是多鐸。我當時想,這是我最後一次利用燕婉,永遠不再繼續。”胡黽勉苦笑,“多鐸生是一匹種馬,好色狂浪,花嬌娥混入獻姬中,那般奪目,他自然會上套。可是嬌娥的第一次刺殺失敗了。奇怪的是多鐸並未當場殺了她,而是任她逃走了。接應她回到京師後,我懷疑有詐,一度不肯與她走近。後來我痼疾犯後,她聽清歌說我與宋姑娘交好,便求寧蔻兒帶她找宋姑娘見我,加以安慰。我不肯相信她的解釋,後來她走了。不久我從陛下那裡得到信報,說她又一次去刺殺多鐸。”

“第一次不成,以後的成功機會幾乎沒有。”文禾低聲道。

“她豁出去,刺殺成功與否恐怕已是次要,更多的是想要證明她沒有背叛我。她的刺殺又一次失敗了。這一次,多鐸沒有放過她。密人軍得到的線報說多鐸曾一度非常寵愛嬌娥,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