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找你來,是為了這個。”他捏著手裡地信紙,對我搖了搖,“有些事朕想知道。所以……”他轉身到書架旁邊,拿起一冊書卷,抽出一張夾在裡面的紙箋遞給我,“照著寫給朕。”
我看到紙箋上蠅頭小楷列了十幾條,基本都是未來一年內的大明國內情況綱要。他跟我想到一塊了,都打算改彤戟傳書了。避嫌地確是一個問題。古人男女七歲食不同器。何況在他的心裡,顯然文禾比我更重要,他時時刻刻掛記文禾地感受,即便他不在身邊。皇族之內,上哪兒找這種兄弟情義呵!
我點點頭:“臣妾明白了,回去就寫。”
“彤戟何時走?”他問。
“越快越好,如果可能,下月戊子日就動身吧。”我看向彤戟,“可否?”
彤戟行禮:“微臣可以。”
“那你便去吧。早去早回。”皇上看著他,眼底似有點無奈。
“臣遵旨!”他回答。
“滿意了?”皇上又看我。
“嗯,滿意了。”我不慚地回答。
他牽了牽嘴角,眼神如月光拂過羽毛。如果我是個豆蔻姑娘,一定會淪陷在這神情目光裡,乃至痴迷不已。這個小叔把所有能攻克女人地魅力都藏在面具後面,長久以來把大部分生命都貢獻給了那些卷宗,那間朝堂,那張龍椅。沒有人知道拿開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名號物品之後,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地男子。而我,在一些時刻,似乎曾經接近過那樣的他。
“媛淑人。”他先開口打破我凝視的動作。
“是,陛下。”我把那張紙箋揣袖裡。
“……你可以退下了。”他不再看我,徑自去龍案後面坐了。
“臣妾告退。”難道是剛才出神出得太過分了?我自嘲一笑。
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彤戟也行禮,然後引我退出暖閣去。
帶著一點懵懂困惑,想著皇帝瞬息萬變的表情,我跟在彤戟後頭走出乾清宮。悶頭走路是我的習慣,這次這習慣害了我。“砰!”地一聲,我撞上了彤戟挺直的後背,禁不住抗議,“彤戟你別突然停下啊,我正在想事兒呢!”
“……微臣叩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彤戟卻是躬下身去了。
我痛苦地揉著鼻子,抬起頭,這才看見眼前的陣仗。
坐在紅綾行障裡的皇后周氏,正從黃綺帷幔椅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