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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是。”輕裝上陣也好,我心想。

“你這個小娃兒,昨晚沒有跟文禾吵架吧?為何今日不見你去送他?”文老爺子問。

“瓔珞沒有跟他吵架,只是,怕分別傷情,難以自控,也令文禾不安心。”對我來說,這是實話的一半。另一半是,我仍然沒有下定決心,所以昨晚沒有給他任何承諾,怕送他離開,更怕見他眼神。

“文禾想來也是如此,不過你送他他會傷感,你不送他他也會。罷了,平亂為國,也顧不得兒女情長,你照顧好自己便是好好對他了。”他輕嘆一聲,說,“老夫給他自小加了許多壓力,想讓他成大事,為國為民。可卻未曾仔細懂他心思,如今他也不小了,心事深重卻不肯對老夫再說了。我想他去你時代,必定見識了許多古怪,自回來後,愈發悵惘沉寂了。但彼世之事,實乃天機,我與振之共同商定,絕不問起,這數百年繁雜之事,竟是要他自己消解了,老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面對的。”

是,這也是我想過的問題。一個人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強,才能面對龐大未知。由今至古,和由古至今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想象如果我去了二十四世紀的世界,我一定驚慌無措,拼命學習也得不到安全感,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更何況這裡面,除了個人際遇,還有家國血淚,世事幾番更迭呢。

我說:“瓔珞能感到他心裡苦楚,他也願意說些與我聽,我想多少可以排解鬱悶之情吧。”

“你們就要是夫妻了,他已視你為最重,老夫看得出來。你又來自未來,與你說是最為合適。我也是想到這一層,才同意他去你時代尋找配偶。他需要有一個人和他說話,相濡以沫。此事此處無人可辦。”文老爺子停了一刻,手放在茶碗邊,輕輕用食指敲擊桌面,接著說,“說說明天的事情吧。關於你的身世,我對皇上是這樣說的:我長子文禾喜遊歷,愛交四海朋友。於上月京郊美饌居結識宋家姑娘瓔珞而傾心,欲聘為正妻。宋瓔珞家居海外,南海之東敕那國,世家官宦,尊皇命隨父兄與商隊航海攜禮願與大明結好,不料遇海盜與倭寇餘孽,殺戮間逃離失落,獨自顛沛從渤海入北直隸而至近京師,得寧蔻兒收留。見我子文禾後應婚而擇日待嫁。”

南海之東,敕那國,佔了人家澳洲的位置吧?我一陣哭笑不得。這家男人真是夠膽大的,說白了這一通說法可算是欺君之罪了吧,這真不像文震孟行事風格,也就是為了他偉大的非親生寶貝兒子,否則他胡為乎會令自己做這等事?

“瓔珞記住了,明日會小心應對的。”我乖乖地允諾。

“倘若皇上對你無意多言,或者心情煩躁,切不可強求,退而守之也是好的。”他叮囑道。

“是,瓔珞一一謹記。”但願,皇上真會相信他那套說辭才好,我總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妥。

第一卷 鏡之卷 第二十章 面聖

臨了告辭出來,文震孟遞給我一個小錦盒,說是明天讓我呈上給皇上當禮物,說是從家鄉所帶。我帶著錦盒回到房裡,把錦盒放在桌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皺著眉頭圍著桌子轉了兩圈,決定還是開啟,別明天出什麼妖蛾子。

我開啟錦盒以後,看到裡面東西,失笑地又合上。不得不說,這東西適合男人。可是,我不能告訴皇帝,它的發明主要是用來幹嘛的。

想了一天一首新詞也沒有得,到了晚上攤開信紙,卻久久也落不下第一個字。看著燭火搖擺,彷彿剛剛才意識到,那個人已經策馬而去,離我越來越遠了。

翌日起床梳洗一切照舊。紅珊拿了昨日黃昏送來的禮服。紫色合領大袖對襟褙子,十幅裙。提前吃了午飯,開始梳頭。這次比往日複雜,梳了足半個時辰,紅珊說這叫牡丹三髻,又插釵帶花的,最後上一條錦繡鑲珠兒額帕。連我都給累了個半死。最後慢吞吞敷粉畫眉,點了朱唇,就快到中午了。我穿上禮服,等人來叫。

文震孟穿著官服回來,告訴我轎子來了。於是我帶上錦盒,出門入轎。

顛了大約兩柱香功夫,聽見外面文老爺子說話:“聖上手諭在此。”

然後轎簾兒被人掀起一角,一雙男人眼睛在轎內掃視一番,放下了轎簾。轎子接著又顛了一炷香,落下。

“瓔珞,出來吧,要步行了。”文老爺子喚我。

我答應著,從轎裡出來。抬頭只見前面是一道大門,匾注:順貞門。門外兩邊衛士各一,文老爺子上前出示一道手諭。

衛士行禮,然後示意放行。我隨著文老爺子穿過這門,又走了一大圈,來到一個院內。宮女宦官多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