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意向吉田表白了。
吉田接受了池的這份心意,但卻無法回報他。
由於昨天的晚會也被中止,兩人自那以來都因為尷尬和恐懼,一直沒有互相接觸的機會。本來很希望在這兩週的空白期中能夠讓彼此關係得到某種程度的緩和及恢復,但結果還是跟分別時完全一樣……是隻有透過相遇才有可能融化的、不把內在感情表露出來的一塊冰。
兩人當然不會把這件事透露給旁人知道。
可是在這裡的少女們,正因為她們身為少女的關係,對“那一類”氣氛實在非常敏感。雖說如此,她們在感覺到這種氣氛後所採取的行動卻三人各不相同。也就是——
“我說啊嗚!?”
面對出於好奇心而打算提出不經思量的問題的中村公子——
“啊,差不多開始上課了呢。”
藤田“啪”的一聲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
緒方則無言地向兩人投以關切的視線。
只有田中並不知道三人的反應和行為意味著什麼,於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
“也對呢。那麼我們先回到座位上吧。”
池懷著感激接受了藤田的好意,勉強掩飾了過去。
吉田也抱著得救的心情——
“嗯。緒方同學,土特產的事就之後再——”
剛說到這裡,拉門就“喀啦”一聲被開啟了。
在轉眼看過去之前就能感覺到的那種緊迫感,頓時充滿了整個教室。
那是一年二班的學生們曾經接觸過、但是卻在好久一段時間裡沒有感覺到的、伴隨著僵直和萎縮感的戰慄。所有的人都當場僵住不動,從其他教室裡傳來的、跟門被拉開之前毫無區別的喧囂聲,更強調出如今的這一幕光景的異常性。
營造出這樣一種氣氛的人自不用說,當然是默默地站在門口、不知為什麼沒有走進來的那位身材嬌小的少女。
“……”
少女的臉龐上,浮現著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憤怒還是傷心的表情,同學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就好像面前有一道看不見的堅固城牆一樣,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那個姿態,看起來既像頑強地承受著苦痛的強者,也像是賭氣撒嬌蹲坐在地上的小孩子。
這種沒有人能作出任何反應的沉默——
“夏娜。”
卻由唯一例外的少女——吉田一美勉強打破了。
夏娜依然呆立不動,向著呼喚自己的朋友、跟自己有著同樣的秘密和思念的情敵,投去了渴求般的視線。
但是,吉田卻無法為她做任何事。
她能做到的,就只是把臉背過了朋友那渴求的表情,展現出無論對情敵還是對自己來說都難以接受的事實——向教室中間位置看上一眼,僅此而已。
夏娜也忍耐著痛苦,追隨著她的視線。
“……”
預料中的現實——毫不留情地粉碎希望的事實,正嚴肅地擺在她面前。
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看慣了的、對她來說已經成為日常一部分的“那個地方”,存在著跟記憶之間的明顯齟齬,跟真實的回憶不一致的差異。如果要以客觀的方式來形容那種狀況的話,就是“沒有”。
教室裡少了一個座位。
御崎市東部,在豪宅林立的舊住宅區中也顯得特別寬敞高大的佐藤家。
寄居於其中的室內酒吧的火霧戰士“悼文吟誦人”瑪瓊琳.朵,正以一如既往的姿態——喝醉酒躺在沙上——注視著身為屋主的少年.佐藤啟作離去後的門口。
放在旁邊的、彷彿把一堆畫板疊起來那麼厚的巨書——神器“格利摩爾”,一邊出輕浮的笑聲一邊嘎噠嘎噠地晃動起來。
“嘻嘻嘻,真不知道該說是時機巧合還是不巧才好。到了最近,就算是單純的偶然,也會不自覺地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呢。”
聽了跟她訂立契約並賦予她異能力量的“紅世魔王”——“蹂躪的爪牙”馬可西亞斯的聲音,瑪瓊琳帶著深深的嘆息回答道:
“也對呢,既然令人產生這樣的困惑。那麼這種偶然毫無疑問是灌注了惡意的吧。”
彷彿要隱藏起表情一般。她從貼在臉上的手臂陰影中,向旁邊的桌子看了一眼。
在那厚厚的玻璃板上放著的,是一個被開了封的空信封。
那是今早送來的檔案被拿走後剩下的空殼。
寄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