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沒有反應。
給我裝死?
……我也沒有辦法。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總算他的手沒放我胸口,能讓我好好呼吸了……
謝以安自從讓我那天看了庭院裡詭異的一幕,我連著幾個晚上做噩夢。不是被黑鷲不小心砍死,就是被謝以安不小心砍死,砍死之後還笑著對我說抱歉……更驚悚的是,死後還是在雲來客棧。
呃,當然,做這樣恐怖片一樣的夢讓我的睡眠質量不太好,早上一起來就能看到黑眼圈。
謝以安用性命起誓,這裡絕對安全,讓我安心睡覺……我姑且相信他的話,但是比起周圍的環境來,我還是擔心他和黑鷲……
不要覺得我膽子很小,我一沒自保能力,二沒特殊能力,還有人惦記我的眼睛——謝以安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在我的眼睛上。以後被摳出來可能還是小事,就怕自己命都保不住。
在這樣一日一日的不安中,謝以安忽然提出要睡我的房間。
“……為什麼?”我問。
謝以安指了指黑鷲說:“雲來客棧就兩個房間,總不能讓黑鷲總睡樹上吧?”
是啊……他總在樹上,我也不能安心走路啊……
但是——
“老謝,這裡是客棧啊……”
“嗯,我開的。”
“……難道只有兩個房間可以睡嗎?”
“嗯,因為我怕鬼。”謝以安理所當然的拍拍他旁邊的枕頭,“來睡吧。”
“……”我嘆氣,傳說中的十大陰帥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今天謝以安第一次睡在我身邊就這麼讓我鬱悶,不知道我會不會有爆發的一天啊……
我正胡亂想著,身上的手臂忽然動了動,我連忙閉上眼睛。
我倒不是心虛什麼的,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身邊的人輕輕地動了動,沒有多大的動作,手臂也從我身上移開了,我鬆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看旁邊的謝以安,還睡的好好的。
我實在是睡不著,悄悄地下了床,慢慢地走到門口。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了,月光靜謐地籠罩著這個漂亮的庭院。
這個庭院很大,但是因為第一次到這裡的時候,呃,把我給嚇著了,所以每次走過都是急衝衝的。謝以安說這裡有什麼結界,非常安全,但是我壓根就沒覺得這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輕輕出過夜風,風很輕柔,帶著夏日草木的清香,懸樑上的風鈴發出輕柔的聲音,我就這麼靠在門板上靜靜地看著這個庭院。
謝以安讓我看到過另一個世界,這讓我多少有些沮喪。那種沮喪的感覺沒由來地讓我覺得更加沮喪……我果然是個消沉的人。
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我和謝以安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吧。
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完全不一樣,我的夢想對他來說大概什麼都不是。我想……他大概已經強大到不需要這種那麼幼稚的夢想了。
想想看吧,十大陰帥,長生不死什麼的,又是管著人間鬼魂的,為陰間辦事,大概也能算是神仙吧——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看到庭院裡走來一個人影。
不知道為什麼,庭院在晚上總是有層淡淡的薄霧,所以我一下子沒能看到那邊走過來的是誰。我想小偷……肯定是不會進來的,從謝以安的說法來看,普通人是無法進來的。我站在那裡看著,正猶豫要不要叫醒謝以安,因為入夜以後玄珠和小桃基本是不會來這裡的。
那個人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我仔細一看,竟然是黑鷲。
他還是穿著那身衣服,整整一個殺手打扮,好像正常人還看不到他。我對他只有那種老鼠見貓一樣的感覺。所以我就想回房間,剛想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那一瞬間視線彷彿被他握住了一樣,他微微抬頭看著我,那雙漆黑的眼睛彷彿讓我的心臟被握住了一樣,如果不是靠著門,我怕我會坐到地上去。
他看著我,那視線有些像豹子打量食物一樣,玩味和殘忍。
鬱悶——黑白無常怎麼差那麼多?
像謝以安不說穿就是普通人一枚,而這個黑鷲,簡直就是在臉上寫著必死二字。
我連影像都沒有看清,明明那時候他是在小路上,下一秒鐘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他靠得我非常近,黑色的髮絲彷彿能觸到我的鼻尖,我看到那雙漆黑的眼睛,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我能感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