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但不可以不上衛生間,是吧,所有對衛生間的門反響強烈,是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吧……”該領導用“是吧”作襯詞,至於別的領導,也有用“啊”的、也有用“嗯”的、也有用“這個這個”的,五花八門,各隨所好。襯詞的作用有三,一是斷句,相當於書面語中的標點符號;二是連線,把任何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連線起來,形成自然過渡,相當於萬能連詞;三是思考,可以把襯詞一個接一個地說,比如“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只到想出下一句該說什麼為止,這樣,可有效避免冷場。至於講話的內容,要全力以赴說盡廢話,而且要重複了又重複,只到又長又臭勘比老奶奶的裹腳布。聽眾的耳鼓畢竟是肉做的,透過折磨聽眾的耳鼓,達到摧毀他們意志的目的,這樣一來,領導便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領導說太陽是方的,臺下狂熱地鼓與呼;領導說玫瑰花是臭的,臺下狂熱地鼓與呼;領導說水是由低到高流的,臺下狂熱地鼓與呼;領導閉了眼,說在順巡呂和膛雞,臺下的鼓與呼達到了極點!
由於上面的一些原因,自古以來為官者便一律愛好開會,有的樂會不疲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常有人說“共產黨會多,國民常稅多”,實際上國民黨的會也並不少,華威先生便是一例。再往前看,幾千年的封建帝王,也個個是開會迷,光早朝每天就必不可少,連星期天都沒有。
寫到這裡,看到電視臺在播本市要聞,為了整頓會風,軟體辦跟蹤督查了市裡的一次重要會議。會議由市長主持,參會者為各企事業單位一把手。報道中,不僅說了多少人遲到,多少人開會時睡覺,多少人半途退場,而且用畫面一一爆光。看到那麼多平時大義凜然的嘴臉仰在椅背上赫然入睡,有張嘴有不張嘴的,是否流了哈那子並不可見,心中的共鳴怒濤洶湧,真想代表全市人民摸一下軟體辦主任的頭,疼愛有加地說:小乖,乾的不錯!
我百感交集,首先想到市裡領導對會議多少重視,居然安排軟體辦將會議問題作為要聞釋出,正好作了我這篇開會為官的貼子的例證。同時,我也感到,領導已經很難有效地組織會議,為了開好會,差不多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為什麼會悲哀到這種程度呢?很簡單,會議是領導揮舞權杖的才藝,對於被開會者,卻無棄於鞭影。領導透過開會建立威信獲得高高在上的享受,被他聚到會場的那些人卻感覺相反。所以,就有了這種情況:某村長在打麥場開會,前面的他坐在高高的大板凳上,下面的群眾坐在小小的矮板凳上。是晚上,天比較黑。村長臉朝天講了二三個小時,再細看會場,人已*,只剩下一人端坐前方盯著他看。村長那個氣啊,恨不得把走了的人全逮回來殺光了。但對那個唯一留下的聽眾,卻感動萬分,因為在他想來,這說明那個人對自己忠誠甚至崇拜,痴迷自己的講話。“你怎麼不走?”他激動地問,潛意識中急於要得到對方對自己想法的肯定,他將從對方的肯定中多少恢復一點豪邁。
“村長,”那人平靜地回答,“我在等你屁股底下的大板凳。”……
如果有人宣告自己喜歡被人逮去開會,那他一定是王八蛋。曾有兩人打賭,下地獄和開會哪樣更好一點?他們各執一詞,定不出勝負,就找上帝栽決。上帝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有時候,下地獄並不是最痛苦的事情。細想確實如此,就算是砍頭,也就是一刀的罪,而開會,領導講起話來,就等於拿一把鈍鋸,不急不慢鋸你的腦袋。如果硬要從開會中找出一星半點的情趣,那便是會場上被禁止或看不見的那些了,比如領導想象中的橫躺主席臺上,在臺下過道打滾,放屁,局長和書記誰被掰了個倒栽,入睡者的哈那子把前襟流溼,等等。
對於普通人,開會雖是難以忍受的折磨,但如果用光明思維來面對,它也未嘗不是一件快事。世上有許多事都是不想為又不得不為的,如果用辯證法作武器,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化痛苦為快樂,化腐朽為神奇,化壞事為好事。比如開會,你為什麼一定要聽呢?你完全可以筆挺地坐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主席臺,思想的野馬卻狂奔到千里之外,萬里之外。你可以對宇宙的起源和大小,對宇宙人的家園和形象,對金字塔的建造和奧秘作一番玄想,也可以對張國榮的死因作更深的分析和猜測;可以構思一篇小說,也可以思考假日旅行的計劃;可以比較投資股票和高利貸那個更合算更安全,也可以回憶一下這一生的成敗得失。實在沒有想的了,想想中午吃什麼,吃多少,睡中覺時是開電扇還是開空調,是*了睡還是保留一襲*。除了想,開會睡覺也是很好的主意,實際上,即便你不困,聽臺上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