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叫他改一改他說話的口氣與方式嗎?
“青焰,帶路!”他為了轉移尷尬,迅速退出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他不習慣說這麼感性的話。
穿著山口英夫外套的花惜人,不發一語地跟著他們離開,心頭卻泛起自己也弄不懂的情緒。聞著外套上淡淡的茶香,她彷彿浸潤在一片茶園中,渾沌裡還有那麼點清醒。
他對她應該有這麼一點情吧?應該有吧?
她的手不自覺地摸著黑色外套的扣子,步履變得輕盈起來,仿若置身在晨霧中。
這是他為她扣上的!
裡面有他對她的情。她寧願選擇相信他對自己有心。
一早,山口英夫就來到此地醫療裝置最優等的醫院,在青焰為他推開頭等病房的門扉後,獨自走近整夜守在花月明身邊的花惜人。
他遞出手中的保溫鍋,“這是我母親令人為你準備的。”
“謝謝,我已經用過早餐了。”花惜人笑了笑,還是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往一旁的櫃子放上去。
“吃了它。”他一如以往地命令她。
“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這幾天她真的累壞了,脾氣也變得不太好。
“我只是要你吃了它。”看見她眼睛下方因睡眠不足所引起的黑眼圈,他有說不出的心疼,和莫名的心煩。
“真的很謝謝山口夫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強人所難,我已用過早餐了。”她深吸了口氣,努力不讓口氣太沖。
她真的不希望他們之間總是這麼針鋒相對。
聽她這麼說,山口英夫胸口的無名火立刻被點燃,口氣也就更差,“趁熱吃了它,而且就是現在!別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關心她,而且超過他的想像地關心,因此面對她的拒絕,委實難以接受。
其實這鍋補湯不是他母親令人做的,而是他令最好的食療師,特地為她烹調的,為的只是讓她趁熱喝了,有體力撐過她母親病榻的這段期間。
他不願以自己的名義告訴她,故而以母親的名義行事,誰知她卻不領情。
“你——你這是威脅!”她再次覺得這個男人專制到了極點,根本聽不進一絲與他不一樣的聲音。
“你說威脅也好,命令也罷,反正就是現在吃了它!”
“難道沒有人能製得了你這倔脾氣?”
她母親現在正病著,而她卻為了一鍋湯,和這個驕傲又自負的大男人爭執著!
山口英夫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被她這麼一問,倒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以前和白雪在一起時,她也拿他沒辦法,幾乎處處遷就他。若有,也只有一個人能夠令他的脾氣稍微收斂一點。“若說有人可以讓我做什麼事,大概只有家母吧。”
她不再說話。難怪他一再堅持要她馬上吃了這些早餐,只因為這是他母親的愛心。
“吃了它吧。”見她不再爭辯,他的語氣也就平和許多,同時發現敢和他唱反調,甚至試圖說服他的人,大概只有她花惜人。
她暗喟了聲,知道這一回合自己又敗陣了。
忽然,一直未曾甦醒的花月明,發出了聲音。
“媽!”花惜人原先為難的心情立刻被轉移。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敏郎!郎!不要死!”花月明忽然大喊,同時睜開雙瞳,對上女兒焦慮的眼神。
“媽,你感覺怎麼樣?我是惜人,你的女兒。”她立即握住母親的雙手。
花月明的雙眸頓時從悲傷中鎮定下來,但仍然無神地望著花惜人。
“媽——”花惜人終於鬆了口氣。母親能夠甦醒,表示被小澤原故意注射的過量鎮定劑並未危及她的生命,但母親卻呆滯了許多,這讓她感到萬般心疼。
原本呆滯的花月明在瞥見山口英夫時,再次驚聲尖叫:“山口烈焰,你這魔鬼!你給我滾!滾!”她像個抓了狂的瘋婆子,迅速抓起一旁的保溫鍋,就砸向山口英夫,“滾!我不要看見你!滾!是你,是你害死敏郎的!是你,給我滾!”
花月明此刻狠厲的目光,和先前的呆滯判若兩人。
迅速閃過攻擊的山口英夫,對於花月明的抓狂和莫名的指控,一時想不通,但他清楚地聽見她喊的兩個名字,一個是他的父親山口烈焰,另一個則是田中敏郎。
這個叫田中敏郎的男人,究竟是花月明的什麼人?
情夫?還是花惜人的生父?
對於花惜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派人調查過她,自然對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