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遠處的狗已隨聲應和,連吠起來。那人連閃兩次,似恐被人警覺,未次狗撲上前,吃他一手抓住狗頸皮按在地下,抬腿一腳,踏了個肚腸崩斷,順口噴血,死於就地,跟手抓起,往江心擲去。申林已然跟近,相隔不過丈許,見那人下手殘忍,正待上前。那人也自警覺,認出申林是酒樓所遇之人,知道機密已洩,拔出背上鋼刀,一言不發,迎面砍來。申林早就將身旁軟鞭摘下,剛迎上前去,猛聽忽的一聲,當是敵黨來了暗器,趕急縱過一旁看時,緊接著叮噹兩響,那暗器乃是一隻鋼鏢,竟朝敵人發來,吃敵人橫刀一擋,落在地下,並未打中。跟著由側面樹林內縱出一個少年,手持寶劍,照準敵人分心就刺,雙方便打在一起。
申林留神那少年,身手矯捷,功夫頗深,確是名家傳授。敵人本領也自不弱,棋逢對手,一時正難定他高下。估量少年突如其來和那身法家數,必是自己人無疑,未曾動手,先問道:“這位兄臺尊姓大名,怎知此賊鬼祟行為?”少年答道:“我名蒲青,此賊名叫勾雲,還有一個賊弟勾霆。前在敝居附近盤踞,屢次擾鬧,新近又引一老賊人村行刺,未成逃走。適才我由船上走出,見他鬼頭鬼腦,知又耍出花樣,便留了神。先還疑心尊兄也是他同黨哩!後見拔刀斫人,才知不是。這廝弟兄二人,素來膽大,傷人甚多,萬萬容他不得!”邊動手邊說,又問申林名姓來歷。申林家世書香,又以奉母山居,雖在陶元曜門下,因隨侍時少,多是領了傳授獨自練習,江湖上有名人物見聞不多,蒲氏祖孫又是隱退多年,所以不知底細。初見蒲青獨鬥勾雲,一則師門規矩,無故不許兩打一,以強凌弱。又況少年好勝,不欲爭功,並且敵人還有兩同黨在後,意欲暫作旁觀,看事作事。及見蒲青急切間不能取勝,又似恨極敵人神氣,一面答說:“小弟申林,家師蕭隱君。”一面縱身上前,手伸處,那條軟鞭便筆也似直朝勾雲點去。
蒲青原知蕭隱君是誰化名,聞言大喜,方要答話,哪知勾雲一聽也發了毛:一個蒲青已應付不了,何況加上一個!申林又自稱是化名蕭隱君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暖的弟於,偷天燕王雲虎所說仇人正是姓申,陶元曜的弟子,與這廝所說正對。偷天燕那樣成名人物尚且怯陣,自己如何能行?適在酒樓眼力太差,沒有看出,話不留神全被聽去,機密定已洩露。就老怪物此時真個醉倒野地,也萬難下手。這廝適才先走,再要被他先尋到老怪物一獻殷勤,今晚不特自己,同來三人一個也休想活!並且再前數里便是敵人的船,什麼樣的能人都有,微一驚動,便難倖免。但盼老怪物在別處野地醉臥,這廝不曾尋到,方是運氣。知道再鬥下去,時候越久越是危險。越想心越寒,一縱身閃過申林鞭頭,蒲青的劍又向肩腫刺到。
勾雲身手也真不弱,初動手時早把地勢看好,料定敵人兩下夾攻,下手又辣又快。
一見劍到,故作手忙腳亂,賣個破綻,將左背交與敵人,略往側一閃,一面避過劍尖,一面右手用足平生之力,橫刀往外一擋,同時,提氣用力,腳底一墊勁,拔地而起。乘著寶劍往外一蕩之勢,徑往對面路側一株老枯樹的禿幹之上縱去。
這裡蒲青見申林頭一鞭只是虛勢,敵人一讓,便流水般掣回去,改向中路掃來。自己這一劍也是以虛為實,估量敵人必也虛實兼用。照此形勢,兩下夾攻,無論哪一面,敵人均來不及應付,勢非重傷倒地不可,萬沒防到會用這死中求活的險招,這一閃反是虛勢,竟連身後這一鞭全未顧及,專注自己這一面,來勢絕速,刀沉力猛,虎口被震得作痛,如非家傳真實本領,劍都幾被震脫出手。心方一驚,敵人已縱出兩三丈,到了側面樹上。忙和申林飛身追縱過去時,勾雲到了樹上更不停留,飛燕掠水般,腳登禿幹,只一點,又縱起五六丈之遠,往叢樹中飛去。二人只得穿林追趕。遙望前面人影出沒林樹之中,蒲青連打了兩鏢也未打中。晃眼追到來路大墳地內,申林在前,忽聽金刃劈風之聲由側飛到,剛使鞭擋過來人鋼刀,便聽蒲青喝道:“這賊放走勾雲,比勾雲還要可惡!不可放他逃走!”二人這次有了經歷,各自留神,將敵人困住,正要下手。
說時遲,那時快!雙方動手不過幾個照面,忽聽前面有人哈哈笑道:“小勾,我向來不喜人兩打一,你聽我有什麼用處?你兄弟被人圍困,你卻一個人先溜,太不義氣了。
趁早給我滾回去!莫惹我老怪物生氣。你兩弟兄只把那兩人打敗,我便放你逃走。要不,人家把你宰了也行,只你們不做縮頭烏龜,臨陣脫逃,決不伸手。這事再也公平沒有,你看如何?”申、蒲二人一聽正是化子聲音,料知勾雲逃走不了,方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