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他只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這個人不是自己。他淡藍的眸子輕輕轉了轉,望向那個微微蒼白了臉色的男人。
軒轅子沐的呼吸忽得緊了起來,那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撲面而來,內心有一種撕心的痛楚縈繞不斷,他呆滯的望著月臺上那抹動人的身影,喃喃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可是一個‘悲’字?”
悲,是啊!水月笑了,莉花帶雨,不是知是滿足,還是激動,她望著他,介面吟著:“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不錯,是‘悲’字,公子,你猜對了。”
拓拔寒面色難看,他陰晴不定的起身,沒有說話,剛想轉身,迎上了剛從外面進來的一位灰衣男子。“你可查到了,是他嗎?”他冷冷的開口,沒有一絲表情。
“是的,少主。他的確就是那個逃婚在外的四皇子,軒轅子沐。”灰衣人垂著頭,恭敬的回答。
“有趣啊!”拓拔寒幽深的藍眸好看的彎起,他深深望了一眼月臺上的水月,自語道:“不知道軒轅皇帝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裡爭一個妓女,會是什麼表情呢?”他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留戀的望了望月臺上的麗人:“水月,我們還會見面的。”輕揮了揮手,一行人便消失在河廳中。
秦落衣見拓拔寒離去,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展顏笑道:“這位公子,即然你答上了,那就恭喜了啊。”轉身對水月溫柔說道:“月兒,你先下去,我這就帶公子到你房裡。”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水月瞥見秦落衣意味深長的眼,忙答應一聲,匆匆離去。
月初現 (七)
一路上都是失魂落魄,水月有些混亂了,這個男人真得是子沐?那種感覺如此真切,他幾乎知道她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難到,子沐也轉世了?不會的,子沐活得好好的,怎麼會到了這裡?
有些苦惱的坐在月色清幽的窗前,水月痴痴的揉搓著小手,默默發怔。“公子,真邊請。”小梅有些興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門簾晃動,一身紫衣,俊朗不凡的子沐就站在門前,四目想對。
夜,靜逸如水。水月默默望著他,所有的前塵往事鶯繞心頭,恍惚間,站在面前的,就是那個憐她,疼她,愛她至深的子沐。驟然見到親人的喜悅讓她彎起了嘴角,只是一停頓,水月便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深深的呼吸著那曾經熟悉的味道。
子沐身體一僵,微抬起的手臂在空中略一停頓,就緩緩落在了水月的背脊上,一種從未有的柔情從心底升起,他有些迷醉的閉上了雙眸。
“子沐,子沐,我想你了,子沐。”水月喃喃的痴語著,盈盈的淚水在眼眶中止不住的落在了嬌美的面龐上。
輕撫背脊的手猛的停了下來,子沐微閉的雙眸緩緩睜開,卻漸漸精亮如星塵。“你一直就認得我,是嗎?”他的語氣輕柔,卻不帶任何感情。感到他的身體越來越冷,水月這才驚醒過來,自己太魯莽了,這本就是一個陌生人,自己一時的情不自禁,會讓他怎麼看自己呢?
從懷中掙脫出來,水月面色微紅,她有些不自然的垂了眼眸,吶吶的開口:“對不起,對不起,你像極了我的一位朋友。”這樣的解釋,太沒有說服力了。
子沐淡淡的笑,卻有一種透骨的冷漠:“姑娘今天不是第一天掛牌嗎?哪裡來的故人。”他嘲弄的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好笑的說道:“你的那位故人也叫子沐?這也太巧了些吧。”
這次,吃驚的是水月,她有些呆滯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真叫子沐,林子沐。”
他的笑容更深了,不去管她吃驚的表情,卻托起了她小巧的粉腮。黑亮的狹長眼眸中全是那張精緻的俏臉,他微眯了眼,有些痴迷在她耳畔輕語:“我真得是被你迷到了,水月,你那小小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呢?我不是你的林子沐,不是,但我的確也叫子沐。”他輕輕一笑,在水月耳垂邊輕咬一口:“最好給我好一點的理由,知道嗎?否則、、、生氣的子沐,你會很後悔看到。”
渾身一顫,水月瞬間清醒過來,這個男人太可怕。雖然有著和子沐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名字,可卻沒有子沐的愛,沒有那如水的柔情。她無措的逃開他的懷抱,今天的自己太失敗了,誰叫自己太過依戀子沐,還不能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水月沉默著,翦水般的眼飄向遠遠的夜空,自嘲的笑:“你覺得我很可笑吧,”她那張眉目如畫的精緻臉龐微微上揚,彎成弦月的眼睛正對上他的,半晌,清澈的聲音又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