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算盤擺在自個兒跟前,翻開了賬本,再從桌上的抽屜裡拿出一根細小的炭筆。好著邊算邊記下來麼……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這茬外面的雨水珠子,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大滴了,落在屋頂上那聲兒也不小哩。
秀娘聽著這雨聲,抿了抿嘴笑了笑,她剛才查了帳了。想著自個兒早些天和楚戈說叨的那個法子,給鋪子裡的夥計們給雙份的工錢,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幹活,這招看起來還是挺好使的。
現在作坊裡的夥計把板子造的多了,櫃上的出貨量也跟著上去了,這才幾天啊。賬面上的銀子就翻了一番哩,這樣的話,她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可以落地了。
想著早先那些客商來到鋪子裡。每個人要的搓衣板子都特別的多,因為他們這些客商都是外鄉來的,所以每回來到鎮子裡,都儘可能的多弄些板子,或是帶上一些別的雜貨。這樣湊成滿滿的一車,搭上路費拉回去買賣。划算。
可是原先,她作坊裡的那些夥計,每回造的板子就那麼些,幹完手頭上的活就不動彈了,這樣作坊裡出的板子根本就不夠買賣的麼,她只能讓楚戈和那些客商說說,給每人先分上一些,讓他們先躉回去買賣好了。
可就這樣,有些客商還是不滿意,他們要的量大,瞧著她的作坊拿不出來,就不大想和她做買賣了,他們常年在外頭跑的性子急,直著就對楚戈說了,要去找一個大作坊,好一次多要些板子。
哎,不過好著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作坊裡的那些夥計們拿著雙份的工錢,乾的時間長些,到晚掌燈了才歇工,他們也就沒沒有再嘮嘮叨叨的怨氣聲天。
不過,作坊裡的那些個夥計雖說不錯,可就是有些滑頭,他們是拿著雙份的工錢,但是幹起活來就懶散多了,每回拉著木料過來,那些夥計還是那樣做工,也不說是手腳快些,麻利些好著多造些板子出來。
秀娘估摸著他們是這樣想的,反正幹多幹少,一天做到頭了,都是拿雙份的工錢,他們要那麼賣力氣幹啥哩。
這事兒楚戈最是清楚了,他雖說是掌櫃的,可他一天到晚的就跟夥計們待在一塊,一塊在後院裡頂著日頭造板子,就這一點,那些夥計們還是挺服氣楚戈的。
也是因為這個,楚戈才看出這些夥計的小心思的,可這直愣子也不說出口,只是喊著讓那些夥計幹一天停一天,那些夥計們的工錢也就跟著漲一天停一天的。
差不離讓楚戈拾掇了三兩吃的,他們心裡也就知道了,只有東家的買賣好了,他們才能每天都拿雙份工錢,所以才耐下性子,賣力幹活了。
“叩叩叩……”
“秀娘姐,秀娘姐,你在麼?”
“哎,來了,等等。”
秀娘聽到樓下有人喊她,好像是王二家的婆姨,她先是應了一聲,把賬本啥的放到抽屜裡就起身出去了。
她一開門就看見王二家的婆姨站在樓梯上,就問了,“王家妹子,咋了?”
王二家的婆姨說了,“秀娘姐,掌櫃的在鋪子外面,正喊你過去哩。”
秀娘一愣,去鋪子?楚戈讓她去鋪子幹啥?
她尋思著應了一聲,把二樓的門關上,和王二家的婆姨一起下樓了,她順口問著,“王家妹子,我家楚戈幹啥喊我過去?”
王二家的婆姨拿著個油紙傘,說了,“我也不清楚,秀娘姐,只是瞅著咱鋪子外面好像有人兒送木料板子過來了。”
秀娘聽了一頓,“什麼,這大下雨天兒的,送啥木料啊,那他們有找東西把咱的料子蓋上麼?”還有,這送木料板子過來,咋不走後門,到跑到前門來了?
王二家的婆姨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剛我才從後院過來,還沒看清楚啥哩,掌櫃的就讓我來喊你了。”
“哎,秀娘姐,你說也真是的,那些人昨個兒就應該把料子送過來麼,他們明明知道這個月份是天天滴雨的……”
秀娘瞅著她笑了笑,沒有多想,只是順口說了,“妹子,這也不能怪人家麼,你不都說了,這個月份是天天下雨的,今天送咋了,昨天送又咋了,還不是一樣麼。”
王二家的婆姨說叨著和秀娘下了樓梯,正要出去,可聽著秀孃的話了,她抿了抿嘴,有些氣不過的說了。
“秀娘姐,你不知道,你和掌櫃的才來鎮子幾天啊,咱們這可是怪的很,雖說這個月份是雨季,可咱們鎮子這塊啊,那下雨就是隔天陰,隔天下的,那些給咱們送料子的都是鎮子裡的人兒,他們能不清楚麼,再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