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妹子,要是找不著就算了,我自個兒到前街買去就成了。”
劉氏這茬瞧著秀娘擱門口站了那麼久,許是找不到了,就喊著讓秀娘坐下來。
秀娘聽著了,回過神來,轉身對劉氏說叨了一句,然後就從門口那個櫃子裡拿出一個油紙包。
“沒事六嫂,我這鹹梅乾多著哩,一包包就胡亂塞著……哎,這不,給塞到裡頭。”
劉氏看著秀娘坐過來了,才說叨,“哎,妹子,別管這鹹梅乾了,你接著說,你是啥時把地裡的二寶藤搗騰掉的?”
秀娘笑著,把油紙包推給劉氏,“不就是那年前麼,那陣子二寶藤也不產了,我就在地裡修枝子,那茬有個外鄉人過來了,瞧著我這地裡的苗子好,就說叨著要買下來,當時我不幹麼,可他一直纏著我和楚戈絮絮叨叨的,後面連著來了四五次哩。”
劉氏瞅著秀娘,“就這樣?你就把那二寶藤給給人家了。”
秀娘笑了笑,說了,“哎,也不全是這樣,那外鄉人一直纏著楚戈嘮話,套交情想叫楚戈把二寶藤賣給他,他知道我不主事兒啊……”
劉氏瞧著秀娘,眯了眯眼兒,撇了撇嘴,喲,就你還不主事兒……
“可楚戈那直愣子不吃這一套,就一直和他說叨別的,最後把他的話給套出來了。”
“喲,是麼,那楚戈兒把啥話給套出來了?”
“那外鄉人說了,在南城那邊,有好些人家都開始種這二寶藤了,他們那塊離京都近,養出來了就拉到城裡買去,要的量大,種的人兒就多了……”
秀娘說著,瞅了劉氏一眼,笑道,“六嫂,你說是買賣二寶藤的人多了好,還是要貨的人兒多了好呢?”
劉氏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秀娘,“哎,妹子,這種二寶藤的人多了,不就是說要的人兒也多了麼,那咱這不也能沾點光麼?這不都好麼?”
秀娘搖了搖頭,“六嫂,你這就說錯了,這要是收二寶藤的人多了,可買賣的就咱這一家,又或是幾家子,這才是好哩。”
劉氏問了,“誒,為啥哩?”
秀娘笑了下,反問道,“為啥?為的還不是這銀子麼,六嫂你想哩,這要是收二寶騰的人多了,可買賣的就咱這一家,那這價兒還不是咱說了算麼。”
劉氏點了點頭,“哦,是哩,是這個理兒。”
秀娘又說了,“可是六嫂,這茬要是反過來了,收二寶藤的人就那麼幾家,可種養二寶藤的人倒是多了,那他們還不是誰家便宜拿誰家的啊,到時,咱們這些種二寶藤的就得互相比價,別人家的價錢低下來了,咱們就得跟著低下來,說不定還得比別人家的低才能買賣出去,那咱還有個啥賺頭啊?”
劉氏聽了,琢磨了一會,然後看著秀娘直誇叨,“哎呀呀,妹子,你這腦瓜子真是靈透,轉的就是快哩……”
秀娘瞅著劉氏只是笑了笑,由著她誇叨去,其實剛才她說的只是一個理由,還有一個就是,她怕露餡了,本來在下陽村那幾畝地裡種二寶藤,要是想擴大規模的話就得買地僱人,先不說到了頭茬花開得要人手來採摘,就二寶藤修剪枝杈這一事兒,她和楚戈倆人就忙活不過來的。
這二寶藤從種到地裡,到長出花來,這期間得修剪好幾次哩,那她要是種上個幾十畝地的,她就得喊著夥計們下地剪去了,那到時,這二寶藤的種植秘方,就不是啥秘方了。
所以,她乾脆趁早收拾掉得了,反正南城那塊已經開始大規模的有人種養了,這二寶藤的好時候算是過去咯。
劉氏在秀娘這待了大半天,吃完了午飯幫著洗洗刷刷的,完了她才想起來,那同村來的老黃頭,這會兒接完孫子,該在鎮子口等她了,好在她來秀娘這裡時,有先買了些糕餅啥的,一會兒過去了就拿給老黃頭的孫子。
她這和秀娘說叨著就往外走,秀娘把她送出了后街,臨了說了,“六嫂,我早先和你說叨的那件事你別忘了,等下回去記得問問劉二哥,看他咋說哩?
劉氏一擺手,說叨了,“哎,妹子,你說的這事兒,我兄弟鐵定答應,不說別的,就你把石老刀家的那塊林地讓給他,就摁這個,他都不敢說個不字。”
秀娘瞅著劉氏笑笑的點了點頭,等她把劉氏送走了,正尋思著回去哩,可一轉身倒是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她這趕忙扶住到牆上,回頭瞅瞅是咋回事,可忽的瞅見前天拐角有個人影晃過,像是剛要跟過來,可又縮回去的樣子。
秀娘頓了一下,想想沒當一回事,把脫腳的繡鞋穿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