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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暴戾的黑暗從眼中褪去,少女彷彿又看到了那朵花,那朵早已碎裂的,絕美的白銀之花。

光芒散去,拿著那簇純白歐石楠的,是一名青澀的少年,儘管輪廓已經被歲月模糊,嘴角的弧度卻柔軟依舊。

遍佈整座鐵之森林的電光之網已經歸於沉寂。淡金的長髮流瀉在地面上,少女向輕紗籠罩般的月夜伸出了手。被攔腰截斷的鋼鐵身軀還殘留著些許電流,沒有血液,卻有淚水淌下。

那個流著淚的微笑,直到少女碧藍的雙眸全然沉入混沌,也不曾淡去。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我老媽送給我的人生格言。”

她還清楚地記得,那個小麥色面板的少年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和表情,因為太過認真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幼稚。

“所以,無論是傷害還是恩情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的,你們……可不要小看我!”

“總有一天,我也能夠保護你們……”

一枚指甲蓋大的小齒輪從莉蓮的右眼中飛出,穩穩落於赫映的掌心。兩枚齒輪咬合的瞬間,青色的光華隱隱閃爍。

你已經做到了哦,諾爾德……

蒼白瘦削的五指緩緩收攏,將過去的“碎片”緊緊握於掌心。

驅魔師將六幻收回鞘中,佇立在死去的少女旁,默然垂首。

“就和普通人不知道驅魔師一樣,同樣也會有你們也不瞭解的存在,我們不屬於這裡,今後也不會再影響這個世界的軌跡,請對我們的存在保持沉默,這對你我都好。”君麻呂近乎例行地留下這段話,也並沒有確認回答的意思,在樹本身就已經不再穩定的現在,這樣做的意義其實已經不大。

“好。”但驅魔師卻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先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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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黑之教團總部。

“坎特。薩克維爾,想不到這麼多年後,他還是完成了那個實驗,不過從那個已經被颶風絞得破破爛爛的森林裡,我們似乎很難找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魯貝利耶不掩語氣中的失望,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神田的表情,當然,他不可能從那張冰塊臉中看出什麼東西來。

“魯貝利耶長官,在下認為這次的‘事故’,元帥大人負有很大的嫌疑。”伊格爾的任務實際上已經失敗了,他努力地低著頭,以掩飾自己的憤怒和羞愧。

“我做不到的。”神田有些厭煩地說。

魯貝利耶繼續打量了他一會,才悶聲說:“是的,據我們所知,你沒有這種能力。不過,今後也請牢記你自己的身份,神田元帥。”

從會議室出來時,驅魔師和伊格爾擦肩而過。

“不過是僥倖討得了神的歡心……”

神的歡心嗎?他在心中冷笑,不理會無知者的憤恨,繼續大步向前走。他已經放棄了那唾手可得的“自由”,既然回來了,那就不會再停下腳步,即使今後必須面對的,將會是更加深重的黑暗。

“你說過,以音之天柱以往的作風,即使無法親自殺死淨厘,至少也會讓自己的源來動手?”

這是一間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小屋,結構簡單到極致,正如它的前主人所給予的稱呼——“盒子”,盒子裡只有兩把木椅一張小圓桌,唯一的小窗上那副雕花木窗框已經算是最精緻的物品了。

地點偏僻,沒有華麗鄭重的佈置,沒有警衛和隨從,著顯然不是一場正常的會面——對於正坐在椅子上的這兩人而言。

“我說了只是建議,建議。那不是連極寒之淵都敢闖的人嘛,如今身為族長的瀝行先生你,難道就對一個投機取巧的小把戲抱有如此大的期望?”

相比隔桌而坐的冰族族長,說話者給人的感覺更為年輕,儘管他的眼角也同樣留下了歲月侵蝕的痕跡。

而他說出來的這句話也明顯是帶著刺的,號稱最堅固的牢獄,冰族的極寒之淵,那些“人不僅僅是敢闖,而且把它掀了個底朝天,就在瀝行這位新族長剛剛就任的時候。

瀝行也絕非會輕易受挑撥的衝動之人,他可以不動聲色地過濾掉這話中的稜角。但唯有一件事,讓他甚至在一瞬間差點就萌生了殺意——那就是對方的視線。

坐在桌子對面的人在說話時望著的並不是他,而是那扇雕花木框的小窗——屋子的前主人留下的,這裡唯一的裝飾品。

窗子開得有些高,從坐在椅子上的角度看,被圈進窗框中的是層層疊疊的雪松尖頂,那些白色的小山丘在寒風中輕輕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