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輕輕的順了順蕭源散落的鬢髮,柔聲問:“怎麼又瘦了?是路上沒休息好嗎?”
“還好,就是有些路上有些無聊。”蕭源微微嘟了嘟嘴,“牛車上還好,無聊的時候還能下來鬆散鬆散,但是船上的時候什麼地方都沒得去。”
“我看你畫的那些山水倒是不錯。”顧熙湊到她耳邊輕笑道,“等從祖父那裡出來後,去我那裡,我也有好玩的東西給你。”
蕭源搖了搖頭,“不了,我要回去陪曾奶奶。”
顧熙有些失望,但也沒強求,“你也別太擔心了,大長公主身體沒什麼大礙的。”
“發生什麼事了?”蕭源追問道,她早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曾奶奶身體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來信讓爹和大哥怎麼快趕回來呢?
“沒什麼事,反正你就別太擔心了。”顧熙不肯說,蕭源也沒追問,反正是時候她總會知道的,估計又是皇家那堆爛事吧?
兩人低聲說笑間,就到了朱夫人的院子裡,蕭源不動聲色的走慢了幾步,跟在了顧熙身後,丫鬟們見兩人來了,忙迎了上去,還沒見內院,就聽到一陣嬉笑聲,“是元兒回來了嗎?”爽朗的笑聲響起,一名粉衣女孩掀簾走了出來。
“七娘?”蕭源欣喜的迎了上去,“你也來了!”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特地和五姐、六姐、八妹一起過來的。”朱季蔥拉著她欣喜的說,“你一走就是一年,可把我想壞了!”
“我也想你呢!”蕭源親暱的靠在了她身上,“冀州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認識的朋友,太無聊了。”說話間,兩人同顧熙一起進了內房給朱夫人請安。
“元兒給舅母請安。”
“好孩子快起來。”朱夫人微笑的讓蕭源坐到自己身邊,仔細的打量了她一會,“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
蕭源道:“舅母,其實我沒瘦,就是曬黑了,才看起來瘦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黑了呢?”溫柔的少女聲音響起。
蕭源回頭,就見一名年約十三歲左右,杏眼櫻唇,粉腮瑩潤的小少女關切的望著她。“五姐!”蕭源欣喜的拉著她的手,“就是前幾天我在船上無聊,就趁著停船的時候,在甲板上釣魚,不小心的就曬黑了。”
蕭源的話聽得大家都笑了,朱夫人笑著拉過她輕拍了兩下,“你這孩子就是調皮!”
朱家的六姑娘朱柔嘉、八姑娘朱令儀微笑的同蕭源見禮後,幾人便分別跪坐在朱夫人下方。此時已有胡床,但很多老牌的世家舊族還是嫌棄坐胡床的時候,雙腳落地,不甚雅觀,拒絕胡床入門,顧家就是其中之一。蕭源在冀州的時候,能隨意的坐胡床,但到了祖宅後,她也不敢了,因為曾祖母和祖母對此物都非常不喜。
“元兒,冀州好玩嗎?”朱季蔥興致勃勃的問。
“挺有意思的,那邊可比江南大多了,我聽說冀州有些大戶人家,一個大宅子就有我們小半個吳郡大小了。”蕭源舉著霍家的例子,她之前還不覺得,後來和霍寶珍熟悉後,才發現霍家超出她想象的大,那外門的圍牆,砌得都比得上城牆了,“還有那邊冬天可冷了,滴水成冰,不像我們這裡用的是火盆,他們都用火牆和暖坑……”蕭源細細說著她在冀州的所見所聞,別樣的北地風情,聽得大家都痴了。
“元兒,那邊真得那麼漂亮嗎?”朱季蔥聽得眼睛都亮了,“還能吃到整隻的烤羊?”
朱季蔥的話讓大家笑得前俯後仰,朱夫人笑著摟著她說:“我的兒可是餓了?姑姑這裡也有烤羊吃。”
“姑姑!”朱季蔥不依的叫了一聲,“人家才不是想吃烤羊呢!你想在雪地裡,直接射了獵了羊,烤了吃——多有外族風情啊!”
朱叔瑩無奈的搖頭,對蕭源說,“這丫頭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胡族人羊是烤來吃的,硬是要讓家裡的廚子弄烤全羊,廚子哪裡會弄!這幾天她正鬧著呢!你別理她!”
蕭源笑著搖頭,“烤全羊我是見過,但怕吃了不克化,沒敢嘗。”
“唉,那真是可惜了!”朱季蔥惋惜的說,隨即她又興奮的問,“對了,元兒,這次送你們回來的人是霍家的郎君嗎?箭術真好,一箭就能把狂奔的野豬射死!”
“那位郎君不是霍家的郎君,他姓梁單名肅,是內書左侍郎梁大人的侄子,霍家郎君的表弟。”蕭源解釋說,雖然梁肅是梁大人的庶子,但他已經過繼給了梁大人的弟弟,那麼就是他的侄子了。
“梁肅?是左右龍虎軍的左將軍梁肅嗎?”朱叔瑩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