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醫書百餘冊,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檢視,請皇上明鑑。”
夏胤修又被雲飛峋再一次說服,心中驚訝那女子竟如此好學,一時間並未說話。
這是雲飛峋第一次說謊,雖然身上已是冰涼一層冷汗,但口吻卻出奇的冷靜。這冷靜,讓他自己都驚訝,難道他雲飛峋是天生善於說謊之人?
其實,他只是內心想保護心愛女子罷了,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這在不違背良心前提下的謊言呢?
夏胤修一直在信與不信之間抉擇。
“皇上,對於她的醫術,臣有一種看法。”飛峋繼續道。
“你說。”
“蘇漣漪的醫術之所以有種種奇效,是因她走的是歪路而非常規醫術,例如說,金玉公主難產,她便對其破腹取子……”
“等等,雲飛峋,你重說一次,金玉公主她怎麼了?”從前只聽說妹妹產下一子,卻未聽說什麼如何產子。剖腹取子!?
飛峋點頭,“當時公主難產,生命垂危,三名穩婆都毫無辦法,於是蘇漣漪便冒險剖腹取子,最後公主母子平安。”
“割開了肚子還能活?”此時饒是沉穩的夏胤修也震驚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能,而且恢復得很好,母子平安。”飛峋再一次肯定,“所以臣認為,蘇漣漪並非醫術有多高明,而是勝在這奇上,就如同其他歪才一般。她反其道而行,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解釋了這麼多,希望能將她的身世圓了。
終於,夏胤修還是信了,不由得失笑。“這世間竟有如此女子?真是有趣,找時間,朕還真要會會她。”
此時此刻,雲飛峋不知自己是應高興還是不高興。高興是皇上總算是信了,若是皇上對漣漪另眼相看,加之漣漪在金玉公主生子方面的功勞,會不會為其封了品銜,將來為他們兩人指婚?
若是皇上指婚,父親也就不得不同意了。
但同時,心底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這不好的預感因何而來。
接下來兩人所談對話,便全是軍中之事,皇上問,飛峋答。
夜更深了,貼身太監總管安祿忍不住輕聲提醒皇上保重龍體,早些休息,飛峋也便告辭。
爭當雲飛峋準備轉身出帳時,卻又被皇上叫了住。
“不知皇上,還有何事?”飛峋問。
夏胤修半垂著眼,“那高人黃厲靖的行蹤,務必要從蘇漣漪口中問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是。”再一次行大禮,雲飛峋才退出了皇上的營帳。當出外後,冷風吹過,飛峋只覺得周身都是涼的,原來,剛剛竟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伸手摸向面頰,好在,臉上並未有汗,否則恐露了馬腳。
出了皇上的營帳,猶豫再三,最後他一咬牙,去了蘇漣漪那裡。即便是知道她已睡去,但此事很是緊急,他即便再不忍,也得將今日在皇上營帳內發生之事說出。
蘇漣漪的營帳外,飛峋專門派了兩名平日裡信得過的兵士把守,兩人一左一右守在營帳門口,見將軍來,心中驚訝,正欲見禮,卻被阻止。
撩了簾子,飛峋入內。
昏暗的燈燭光下,佳人睡顏安詳。也許是聽到了帳外聲響,漣漪的眉頭微微動了動,好似要醒來。
飛峋本不忍打擾,但猶豫再三,還是輕輕喚了,“漣漪,醒醒,我有要事和你說。”
蘇漣漪雖看似睡得安穩,但其實在這營帳之中根本睡不安穩,有個風吹草動便驚醒。“飛峋?”朦朦朧朧見到雲飛峋在帳門口不遠,離她的床有一段距離。
見她醒了,雲飛峋這才上前,將她的披風從一旁取來。漣漪坐起的下一瞬間,他已將披風為其披在了身上。“這麼晚,有什麼急事吧?”她說的雖是問句,但語調卻是肯定的,因為對他的瞭解。
飛峋在她的床沿坐下,與她面對面,微微低著頭,滿是憐惜地看著她白淨的容顏。“嗯,確實是有急事,今日必須說,我怕夜長夢多。”
“什麼急事?”漣漪一驚。
“那名胤文博,胤公子其實就是……當今皇上。”飛峋道。
漣漪驚訝了那麼一下,而後那驚訝神色便從恬淡的面容上消失,換成一種瞭然的神情。“原來如此,這也就能解釋,為何在這大軍之中身為主帥的你,要對他尊敬的原因。其實我早就應想到,你身為一品大員之子,能讓你這麼恭敬對待的本就不多,而這名從未表露身份的男子讓你如此尊敬,定有他的身份,沒想到竟是皇上。”
飛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