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手設計了這出祥瑞出世的戲,她要讓士兵們來追隨她,然後完成她的目的——媽的。
我久違地爆了句長久不說的粗口。
我失望的眼神偶爾和遠處的學仁不期交匯,他也是聽到sāo動來甲板圍觀。我逢上的他的眼神就像深秋的寒潭那樣冰冷——作為儒門的老書生,我想他一定明白這樣的把戲。
學仁向我點了下頭,落寞地慢慢踱回船艙去。
“小芷最近在搞什麼東西?”也來圍觀的王啟泰不滿地說對我壓低聲音說,“欺敵必先欺己,不是不動,是要在血祭那天發動。我們的計劃被她這麼一出一攪,弄得很被動——還要讓三健將去安撫被調動起洶湧戰意計程車兵。”
王啟泰的腦子真是缺乏急智,正因為老的領袖表現地怯弱,士兵們的心氣才會投向更新的領袖。
——新的領袖,沒錯,這就是我姐姐的目的。
慕容芷會潛移默化地去影響大家心理的轉變。
她才剛剛開始露出自己的爪牙。
……
晚上(十月二rì夜),我約慕容芷在貨船的甲板見面。
深夜僻靜,貨船的人極稀少。幽暗的貨物區只有我們兩人。
“我還要去練功,白天的交際太多了。只能晚上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有什麼事情快說。”
我突然把她按在貨箱壁上。
“瘋了,你?”
她低聲嘀咕了下。雖然看上去驚訝,她到沒有什麼驚訝的語氣。我的眼神掃到她負在背後的手悄然拔出金目鯛來。
“我討厭你在人前的表現。何必把自己搞得像神靈那樣,弄些假符瑞,騙騙那些愚民呢?”
“你不是也在舜水鎮民前扮過什麼仙長嗎?”
我臉一紅,
“那……那是我覺得好玩。哪有你這樣裝神弄鬼!我們海盜要讓人服帖都是靠拳頭,不是靠詭計的!”
“哼,所以說你不把自己的聰明花在正經事上面。我們到這裡來根基淺薄,不用假設神道的手段迅速收攏人心,用什麼手段?如果你有義父那樣的武技,我自然不屑用詭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
“啪!啪!”
第一下我把金目鯛打落在地,第二下我揍在她的肚子上。
打女人不好——迄今我都十分後悔,從那次後我再也沒有做過那種粗魯的事情——但是我那天連線打了慕容芷三拳。
她一聲不吭地挺過來。
“打完了沒有?”她勉強笑了下。
“錯的是你,不是我。”我把軟下來的慕容芷扶住,並排和她坐在一起,從納戒裡取出藥來替她敷上。
“第一,你在人前獨佔了我的功勞,王啟年的屍首是我搶的,當時你主張的是逃跑;第二,你很不上檔次的裝神弄鬼,我不反對你做白雲鄉的王——但按照我們的規矩,把這座島上的金丹全部打趴下再做。你說我不如父親,完全是在刺激我。我會超過他的。第三,我真心不喜歡這幾天你和其他男人來往串聯。獨佔,沒錯,我就是想獨佔你。”
我一口氣把我能想到的東西都倒出來。對慕容芷,我完全不想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是壞是好,反正我就是這樣,絕不會改變。
“你知道為什麼有人會討厭你嗎?”
她嘆了口氣。
我有點好奇,為什麼呢?
“因為你除了圖好玩的時候,根本懶得對人隱藏自己的本xìng。從小你就是一幫少主,高高在上,無需擔心有壞人來陷害和中傷你。你和義父很像,你們覺得誰順眼,就無保留地對他好;誰不順眼,或者直接一刀殺了,或者打得他如同狗一樣貼服你——可惜,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被所有人看的慣的,稜角越多,看你不慣的人越多。你再能耐,這幅不收斂的個xìng,大家看你都是一個臭小孩——所以我在人前都是裝溫柔好人的,他們願意相信我這樣的人有能耐。”
“你是壞人嘛!帶著好人人皮面具的壞人。”
“從小我就被你娘欺負,做苦役。不會察言觀sè,怎麼活下來?小時候我做不好飯,還被你罵呢!”
慕容芷咬了我手腕一口,我想這是她報復我那三拳。
“修真者都是像你這種人。所以世俗裡的人對他們又羨慕,又害怕。”
她忽然說。
“?”
“他們從來不隱瞞自己的yù望、觀點和意圖,絕不隱晦自己追求的大道是什麼。不按照自己的原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