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的貨物管理。我和他講起無名子的事情,他才醒悟過原來那時是我的冒充。先是抱怨了一番,然後王荊感嘆我這樣聰明的小孩還沒有幫上鎮裡什麼忙,舜水鎮就要投降土著了。
“不過也是你帶來的運氣,你上次扮仙長給他祝福過後,他媳婦終於懷了孩子,今番他在鎮裡照顧他老婆等待生產,所以沒來。小王長老診出娃娃是男,取名叫重陽——唉,rì子總要過下去,只盼望以後小孩不要改成土著的怪名字。”
——看來我的狗嘴偶爾真能吐點吉言。
“大叔,別絕望。我也是練了一身本領的,等王莽孩子長大我教他功夫好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五百年,那時我們舜水鎮還會一直存在下去的。”
“千古興亡皆笑談,濁酒一杯自飲酌。”
王荊突然冒出一句很深奧的話。
“什麼?”
“我小時候唸書的時候從一本小說裡看來的句子。忘了二十年,不知為何,今天和你重逢,突然就想起來了。”
……
聲望大漲的慕容芷卻在這幾天和艦上的人熱絡起來。她之先已經和四健將頗熟——四人都是王啟年傳授武藝,她又在南坡大寨戴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老子被關小黑屋),所以四人都是她師兄——現在她搶救王啟年屍首的事蹟船隊皆知,立刻被擁戴成了英雄。
她宿慧多聞通,人美而不妖,談吐也好,風度也翩,眾人順利成章對她印象極佳。
——也就是說比我的人氣被她壓了下去!
言知禮和我少不了要有一場打,其他兩位健將和他熟人,也只好客氣地和我點頭而過。士兵都是他們的手下,自然盲從自己的頭領,對我只是熱情,而不服帖。
這群不識貨計程車兵心裡一定在想——我一個孩子怎麼能從金丹的昂山寶焰手下搶下王啟年的屍首呢,似乎該是十六歲成年的慕容芷才能做到的事情。她畢竟是王啟年的真正弟子,四健將親口稱為師妹的人,而我不過是沾了這個姐姐光,在事發現場撿便宜出現罷的了。
幾天內不知不覺慕容芷成了一個小小的中心。
她甚至沒有顯露自己築基下層的武功。但眾人已經把她視作rì後復興舜水鎮的關鍵人物。
一眼就能望出來的聰明、美麗和周到,王啟年的關門弟子,搶下師傅屍首的英雄。
——和以前在海盜船上一樣。
為什麼那時我是少主,而她的人氣卻比我高呢?
我感覺自己被冷落了。
我的東西被人拿走了,而且是自己喜歡的人拿走我的東西。
王啟年的屍首全部都是我一個人搶下來的。
我的功力比她高,比她敢搏命。
我待人比她真誠。
其實你們都是被她利用的工具啊,表面上的善交際,裡面都是算計。我和她自小到大,最最清楚她的本質!
去死!去死!你們都去死好了!
——我積蓄的怒意和委屈在一件事情後上升到極點,然後終於爆發出來。
航行的第三天,一條白海豚躍上了旗艦,撲通到上甲板透風的慕容芷懷裡。
一位當時值崗的健將歡呼起來,“是吉兆!大大的吉兆!土著一定會被我們征服的!”
人群跟著喧譁,大家驚訝的目光都聚集向聖女一般懷抱著白海豚的慕容芷。
一些人問為什麼是吉兆。
“我們儒門的經典講過古代的聖王渡過大河征討暴君,戰前的大河上突然躍出一條白sè的大魚,撲到聖王的懷裡。這是上天降下來的符瑞。聖王濟河之後就用三千仁義王師擊敗了暴君的百萬虎狼之軍,平定了天下。這個少女……聖王那樣的德行我不敢說,至少是個被上天青睞的人吧。”
“這麼說起來,我聽死去的祖父講過,這條白魚三十年前他剛來白雲鄉時見過。沒想到三十年後又我能親眼見到它。好大好肥一條啊,滋味一定很美。”
白海豚的眼珠轉動,白了說話人一下。
“這是瑞獸,要放生的!你這笨蛋!”
慕容芷不管閒言地羞澀一笑,親了下白海豚的臉頰,把它推回大海。
艦隊多rì的yīn霾一掃而空,將士們的眼神不再黯淡,重新煥發出一股不屈的戰意。
他們不會投降。
——我當時目睹了整個場景。
我立刻完全明白了慕容芷這幾天的高調作為。
真是膚淺我怎麼會不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