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站崗的,是物業公司的保安,院裡還有宣傳廊、板報,居民還組織了治安聯防隊,老大媽老大爺們帶著紅袖章到處巡邏,生氣勃勃,熱熱鬧鬧,真比咱們這個大院好。你看看咱們這個大院,冷冷清清,死氣沉沉,住在這裡有時候真覺得從心裡往外頭冷。”
錢向陽:“請物業公司要花錢,住在這個院裡你花什麼錢了?佔了便宜還賣乖。”
陶仁賢:“對呀,要真是讓院裡的住戶們自己花錢請物業公司,還不得鬧翻天?所以啊,你就老老實實,前任怎麼幹你也怎麼幹,千萬別捅馬蜂窩。”
錢明提著大包小包的快餐盒進來,後面還跟著飯館的送飯小工:“老媽,你都訂了些什麼?要85塊錢,我沒帶錢,你給人家把賬結了。”
陶仁賢:“好好好,我給錢,我本來就沒指望你掏錢。”說著掏出錢給小工:“給你個整數80塊,零頭就算了啊,我跟你們老闆挺熟的。”小工無奈地拿著80塊錢走了。陶仁賢對錢明說:“聽說你們要回來,我還不得多訂點,也沒啥,就是一條清蒸桂花魚,你媳婦愛吃的;一個紅燒肉,你愛吃的;還有蠔油生菜、醋熘土豆絲、清燉排骨湯,主要就貴在清蒸桂花魚上了,你媳婦沒來,白花錢了。”
錢向陽:“她沒來咱們吃麼,吃到肚裡就不算白花錢。你媳婦幹嗎去了?”
錢明:“她們一個同事今天晚上結婚,她不去不行。”
陶仁賢:“那你怎麼不跟著吃酒席去?跑回來吃我要的外賣。”
錢明:“我跟她們同事又不熟,都去誰管孩子?再說了,兩個人去就得送兩份 禮錢,我還是省省吧。”
錢向陽:“我看啊,還是最後面這條理由最充分,現在吃喜酒要送多少賀禮?”
“那也得看關係遠近親疏,一般的一個人兩百塊,這是底線,再少就拿不出手了。”
“好麼,兩個人就得四百塊,你們兩口子一個月的工資夠吃幾回喜酒的?”
錢明:“吃上個五六回倒沒問題,要是天天吃就受不了了。”
陶仁賢從錢向陽手中接過孫子:“聽你這口氣你們兩口子掙得還真不少啊。好了,不管她了,人家吃酒席,我們也吃,有什麼話坐到桌上邊吃邊說,我也有點餓了。”
一家三口坐到了飯桌上,陶仁賢把孫子放到童車上,張羅著給每個人盛飯。
錢明:“爸,我聽說昨天晚上大院裡出事了,怎麼回事?”
錢向陽:“讓你媽說,你媽最清楚,她自始至終全程跟蹤,你沒見昨天晚上你媽那個勁兒,就好像屁股裡裝上了原子彈,能量無比。”
陶仁賢一邊嚼著飯菜一邊說:“昨天晚上的事情真得怪極了,公安局的來了一大幫,連局長都來了,還有趙書記的兒子、小舅子都在現場,說孫國強他老婆把孫國強殺了。正鬧騰著呢,孫國強回來了,你沒見公安局那幫人的臉,一個個真跟癟茄子一樣,笑死人了。”
錢明:“趙書記他兒子在刑警隊,參與破案倒沒啥不對的,他小舅子湊什麼熱鬧?會不會跟趙書記有什麼關係?如果他們背後真有趙書記的影子,這件事情就複雜了,帶有政治意味了。”
錢向陽聽到他兒子這麼說,剛剛夾住的一塊紅燒肉從筷頭上溜了下來,眉頭緊蹙,陷入沉思。顯然,錢明的話讓他受到了震動。
趙寬家的晚飯已經吃過,他們家的習慣歷來是主人們吃過飯便上樓,各幹各的事,只有保姆梨花在客廳留守。今天的情形有些不同,也許很長時間人沒有聚這麼齊了,所以吃過飯後誰也沒有馬上上樓,都聚集在客廳裡看電視。
趙寬問鼠目:“聽你姐姐說你要搬回家來住?這樣也挺好,你姐姐身體不好,你在家裡可以多陪陪她。”
鼠目:“我已經搬回來了,我的想法也正是這樣。”
趙吉樂:“舅舅,你該不會是欠了誰的賬,跑到這兒躲債的吧?”
李寸心:“你淨胡說。”
趙吉樂:“咱們這院裡躲債最好了,門口有武警站崗,討債的誰也不敢到我們這個大院裡逼債。”
趙寬:“又胡說了,人家武警戰士是替你擋債主的嗎?”
鼠目苦笑:“你們這是幹嘛?好像我真的是躲債來了。姐夫,武警戰士確實不是替人擋債主的,可也不是替你們看家護院的吧?咱們這個大院,不對,是你們這個大院,長年累月由武警站崗,確實太不像話了,說輕了是特權,說重了也是一種腐敗。”
趙寬:“你提的意見有道理,讓我說啊,這個大院也應該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