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不停,心中有事略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也——也不一定——算了算了,已經走遠了。”
那女人姍姍遠去,他只看見個修長挺拔卻不乏婀娜的背影,須臾,背影便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之中。
“誰啊?”順子也跟著出了大門,左右張望一番。“哪一個,要不要我去追?”
“噢——不——許是看走眼了,走遠了。”他嘴裡胡亂應付著,心裡還在暗自驚疑:也許真看走眼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呢?中支隊全是傷號女兵,據說已經全部——
見師傅悵然若失的樣子,順子沒話找話,訕訕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眼睛裡卻寫滿了疑問。
沉思中的龍遠鴻沒聽清他說什麼,隨口問道:“你說什麼?”
順子本來就是沒話找話,剛才所言純屬應付之語,他這一問倒把順子問了個張口結舌。順子意識到師傅確實走神了,而自己剛才所言也不很得體,吭哧吭哧幾聲急中生智道:“師傅,剛才我表嫂過來告訴我,我表哥今天去了青海,託人捎話回來,頭蹄下水已經買好,估計明天就能返回。”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章 雲詭波譎(5)
“你是說剛才那人是你表嫂?”龍遠鴻急切問道,此言既出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忙笑著掩飾道:“我是說,頭蹄下水已經買上了?”
順子哪兒知道自己和表嫂說話時師傅剛好覷了個滿眼,他還在為自己不小心撞了師傅使師傅錯過熟人而自責不已呢。因此龍遠鴻的表情他根本沒看出任何異常,他老老實實回道:“剛才我表嫂特意過來告訴我訊息,怕我著急。”
“那就好,怎不留你表嫂在店裡吃頓飯?”
“她是隴南人,吃不慣碗碗菜,味太重太膩,況且她已經有喜了,害口。”
既是隴南人,一定不是儷菡了。儷菡是四川廣元人,碾子媳婦只不過湊巧和她長得有些像罷了。龍遠鴻徹底放下心來,肚裡又暗暗自嘲一番。
信步轉回到廚房門口,就聽裡面傳來尕伍子一陣開心的大笑。龍遠鴻三步並作兩步跨了進去,只見亮子臉上黑黢黢的,頭髮眉毛被火燎得焦黃焦黃,只露出一口白牙和一雙皂白分明的眼珠,模樣極是滑稽。呵呵……龍遠鴻忍俊不禁一陣莞爾。
龍遠鴻忍住笑,因問:“咋回事,頭伸灶洞裡去了?”
哈哈哈——尕伍子幾人笑得更響了,亮子跟著也嘿嘿不止,半天才說出前因後果。
原來,亮子見午飯已過,客人此時不多,便騰出手來到挎院後面的牲口圈裡給牲口添水添料。孰料剛一動草垛,撲哧一聲草垛燃起火來,亮子登時被燎了個焦頭爛額,好在他眼疾手快,急忙從缸裡舀了一盆涼水澆上去才將火撲滅。否則大火在草垛裡燃燒起來,轉眼便會引燃草料棚,迎風便是漫天大火。
“好好的草垛怎會起火?”龍遠鴻隨意問了一句。
“柴草捂的時間長了有時會自燃。”
“不對,”順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介面道:“這些草料都是前兩天才買來堆棚裡的,才將兩天功夫,既沒受潮也沒暴曬,咋會無緣無故自己燒起來?”
尕伍子也回想起來,他若有所思道:“是啊,這批料還是我親自經手買來碼在棚裡的,按理說絕不會出現這種事。”
“看看去。”龍遠鴻的鷹翅眉不由挑了挑,這火也燒得太離奇了!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目下有人針對一品香在背後搗鬼,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草垛燃燒過的一圈灰燼赫然在目,亮子潑上去的水依然還淋淋漓漓的,看起來非常刺目扎眼。
龍遠鴻取過一把草叉子在灰燼裡撥來撥去,並慢慢向外側延伸翻攪。亮子仨人莫名其妙地看著龍遠鴻的一舉一動,他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就在龍遠鴻手中的草叉翻到灰燼左邊兩三尺遠的時候,突然撲轟一聲,草料再次燃燒起來。
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亮子三人吃驚得一時不知所措。
“水。”龍遠鴻淡淡一聲。
“噢——”三人忙不迭端來水將火潑滅。
“有人下黑手想算計我們,在草垛裡放了烈性火引子,別處一定還有。”龍遠鴻此時心裡有底了,索性放開手腳在草垛中翻攪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直至將整個草垛全翻了一遍,其間又發生了三次燃燒,龍遠鴻臉上的陰雲越來越重。這足以證明:確實有人在搗鬼。
亮子三人驚呆了。
順子愣了半晌才囁嚅一聲:“早上我還給牲口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