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蕭貫,拿了李靜遞過來的茶葉,煮好之後,端到李靜面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坐不疾不徐地端坐在李靜對面道:“我知道跟秦姑娘私下交往的事,做得很不合時宜。可是,我對秦姑娘是真心的,來年殿試結果出來之後。不管將會任職何處,赴任之前,我都會備足了三媒六禮,到府上提親的。絕不會委屈了秦姑娘。”
蕭貫說得態度堅定,一雙眼睛,也迎接著李靜的審視,不閃不躲。
李靜心中微微點頭,但想到她此行的最終目的,還是握緊手心開口道:“我聽芳兒說,蕭公子是成過親的,府上又是書香傳家。我家裡是經營鏢局的,即使是續絃,府上高堂,能接受芳兒這樣半個江湖出身的女子進門嗎?還是,蕭公子想瞞著府上,僅僅讓芳兒做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妾室?我秦家雖是江湖出身,但秦家的女兒,絕不會與他人做小。”
蕭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李公子放心,蕭某雖不才,但絕對敢稱一口坦蕩重義,信守承諾。我既然心儀秦姑娘,想要與她攜手下半生,便絕不會讓她受得半點委屈。
況且,若論出身,我蕭家與秦叔寶的後人相比,又哪裡能比得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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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挑眉看了蕭貫一眼,對方不卑不亢的予以回視。
李靜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刁難別人的人,棒打鴛鴦的殘忍,將心比心,她也絕對做不出來。
可是,她站在這個位置上,有些話,該說的還是得說。
“芳兒隨我進京,也住了大半年了。年關將近,家裡也寫了幾封書信催我們回鄉過年。我想明日,帶芳兒回宋州。
我給你們今日一個下午的時間話別,該說的話,希望你能夠說清楚。
如果明年你金榜題名之後,想要做哪位王爺宰相的乘龍快婿,負了芳兒。你也知道,秦家是走江湖的,走在規矩的邊緣上。”
李靜說完,端起茶杯,忍著苦澀灌下一口道:“我言盡於此,告辭。”
蕭貫在李靜放下茶杯時,嘴角微微上翹,閃過一個大人對於小孩子故作大人的包容微諷的笑意。隨著李靜起身道:“我送送表兄。”
這聲“表兄”,叫得李靜腳下一個踉蹌。
兩人走到院門口,李靜才反應過來,抬手道:“蕭公子留步。”
蕭貫卻是頓了一下,繼續抬步道:“表兄客氣,秦姑娘要是知道我怠慢了表兄,怕要幾日不理會我。”
一本週正的表情,說出這樣的玩笑話,讓李靜腳下,再次打了一個磕絆。
兩人彆彆扭扭的走在驛館的大路小徑上,就在李靜被蕭貫“語不驚人”逼得想要用輕功逃離之際,前面門口走出來的一個身影,把她拉出了這種尷尬的境況。
李靜也不顧那人身邊有同行之人,快步走了兩步,抬高嗓音對著那人背影喊道:“希文兄,好久不見。”
單方面的負氣
朱說今日難得偷閒,找藉口擺脫了那些邀約,打算和沈嚴、滕宗諒一起,到城外相國寺踏雪賞梅,吸一口新鮮空氣。
這幾日被各種應酬糾纏得焦頭爛額,他不是沒有想過李靜。可是,一直脫不開身。寫給李靜的信,讓人捎到劉家之後,也遲遲沒有迴音。
因此,驟然聽到極似李靜的聲音在背後喚他,朱說直以為,自己最近睡眠不足,精神不濟,大白天出現了幻聽。
搖了搖頭,朱說腳步微頓,頭都沒有回,繼續前行。
這一行為,看在身後幾步的李靜眼裡,十幾日的委屈憤怒聚集在一起,瞬間有爆發之勢。
好在,旁邊的蕭貫出言提醒了她現在的場合,而走在朱說旁邊的滕宗諒,聽到李靜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也扯了扯朱說的袖子,示意他停下腳步。
四目相對之時,李靜眼中的熊熊怒火,只恨不得把迷茫中帶著一絲欣喜的朱說燒得體無完膚。
一涉及朱說的事,李靜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自控力也越來越差。
瞪了朱說一眼,李靜無視他轉眼看向身邊的蕭貫,擠出一個她以為最燦爛實則很恐怖嚇人的笑容道:“蕭公子說哪裡話,那樣金榜題名的高材生,怎麼會認識我這種小人物?只是僥倖在一間書院讀過幾天書而已,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可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攀得上的。走吧,蕭公子,正好我也要回家,你跟我一起,也省得僱車了。”
李靜說著,扯著蕭貫的衣袖,就要往前走。
蕭貫看到李靜臉上撐得上猙獰的笑容,以及雖是跟他說話,眼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