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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其實,私下裡,也喜歡魏晉時期南方士族都喜歡的塗脂抹粉的化妝。

但是,晏殊知道,汴京城中,是更欣賞男子的勇武挺拔的。雖說宋朝立國以來重文輕武,可是,趙家畢竟是武將出身,如今,邊疆又多戰亂。

所以,他的容貌,在朝中,其實並不討喜。加上他入朝時尚在稚齡,年齡增長,容顏上卻還留著琢不去的少年時代的影子,讓他覺得,別人看他,驚豔之餘,卻總帶著些不敬。

所以,雖然自滿,但是,實際上,晏殊對別人提及自己容顏這件事,是忌諱的。他雖未明顯動怒過,但是,滿朝文武,即便是那坐在龍椅上的帝王,都不會在他面前以他的容貌議論他。

不過,被李靜這樣一位容顏瑰麗的後生紅著臉語無倫次、結結巴巴的讚美貌比潘安,晏殊發現,自己不但不著惱,其實,還有些微的雀躍。

雀躍,當年十四歲上殿被賜同進士出身時,晏殊當真雀躍過,可是,這幾年一直仕途順遂,也漸漸明白了官場的規則和伴君如伴虎,晏殊,已經好久沒有雀躍之類的心情了。

鳳眼微眯,晏殊笑得溫文爾雅地開口道:“能得小公子讚譽容顏,本官愧不敢當。不知本官可有幸知道小公子尊姓大名?”

李靜現在還沒從那種見到史書上名人真人版帶來的衝擊的眩暈感中完全清醒過來,聽到晏殊問她名字,下意識地介面道:“我叫……不,是……小生免貴姓李,單名一個靜字,小字之姝。宋州人氏。”

晏殊心中嘆息“倒起了個姑娘的名字”,口中卻道:“李小公子不必拘謹。本官聽冉娘說兩位慕薛姑娘琴藝而來,不知李小公子喜歡哪一首琴曲?”

聽到晏殊說琴曲,李靜目光轉向琴臺,總算有些找著魂兒了的感覺。比起承襲了花間詞的晏殊,她自是更喜歡信手拈來,自詡“奉旨填詞柳三變”的柳永,不過,晏殊面前,李靜自然也不好推崇別人。

李靜在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晏殊那幾首代表作的大致年份,又打量了他一番他的容顏,猜度著他的年齡道:“不知小生可否有幸聆聽薛姑娘演奏晏大人的一曲《浣溪沙》?”按說除了詞牌名,也應該把手舉說出來的,不過,李靜真的不確定,晏殊那首流傳千古的代表作《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他在這個年齡到底做沒做出來,因此,也不敢貿然出口。

眾人皆知,填詞作曲,在這些正統文人眼裡,尤其是像晏殊這樣的官吏眼中,不過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交好的友人之間互相唱和著玩玩兒,或者閒暇之時自己寫來自娛,雖說也會傳出去,有了自得之作心中也會得意。

可是,李靜這樣點唱他的作品,卻有些真真的輕慢了晏殊了。

如果點唱的人不是李靜,換做劉禪,晏殊此刻怕已是怒火中燒。

不過,這件事在神情緊張,臉色緋紅的李靜做來,雖然是真真的失禮之極,晏殊心中卻又平添了一絲雀躍,帶著詫異地雀躍。

新就的那篇《浣溪沙》,是他在三天前初寫成的得意之作,想不到李靜這麼快就知曉了。看來,李靜說仰慕他才名的話,卻真是所言非虛。

晏殊神色微斂,對侍立在薛豔身邊的丫鬟吩咐道:“準備文房四寶。”

因為丫鬟取來的是女子喜歡的小紅箋,晏殊所寫的,便只能是蠅頭小楷。自從師從朱說,四年下來,李靜每日都堅持練字,但是,若要在這種紅箋上寫字,她當真是沒有勇氣。

在這種小紅箋上寫字,李靜總會覺得緊張,覺得她落筆,絕對會糟蹋了那可愛的紙張。

晏殊卻是,在薛豔親自研好墨之後,一派自然隨意地落筆。隨著晏殊手上的動作,映入李靜眼簾的是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正是李靜最熟悉的晏殊的一首詞,詞寫就之後,李靜不禁又看了晏殊兩眼,暗自用指甲掐了掐手心,倒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嘆了句“是疼的”。

薛豔姑娘用她的那一雙紅酥手雙手拿過紅箋,氣息輕柔而帶著自然地風情魅惑的吹了吹墨跡,定定看了片刻,珍而重之的把那張紅箋從中間摺疊了一下,收在胸前,坐回琴臺前道:“晏大人,兩位公子,奴家獻醜了。”

薛豔的房間,設計時在地板之下是有微微流動的水流的。李靜初進門時,光顧驚豔緊張了,此刻,被薛豔的琴音帶起來,耳邊還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薛豔的指法,堪稱純熟,《浣溪沙》本就是一首常見的詞曲,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