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卿家可知朕今日為何招你們入殿議事?”
眾臣屏住呼吸,不敢吭聲——十言十得,不如一默!
“前些日子,六國使節到訪,曾在朕的壽筵之中派手下能人異士大顯身手,技壓吾朝眾將士!而今朕又接到六國使節聯名送上的挑戰書,六國欲與中原之士再度競技,明為切磋較量,實則公然挑釁!倘若此番,吾朝無人能與之抗衡,一旦再次敗下陣來,吾朝威儀何存?朕的顏面何存?”神龍天子把燙手山芋拋給臣子們,“朕已接下挑戰書,欲派人前往六國,逐一迎戰!此番競技,許勝不許敗!眾卿家有何良策,能讓吾朝所派之人與六國神兵武士同場競技時,克敵制勝,穩穩立於不敗之地?”“臣等願為皇上分憂!”眾臣異口同聲地答。
而後,文臣之中站出一位飽學鴻儒,出口成章,一番言辭鍊金錯採,絢爛極矣,連“背水一戰”的典故都引用出來。
天子捺著性子聽完大學士的表面文章,禮部尚書又站了出來,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肉麻兮兮地吹捧天子為:“堯天帝德,至聖至神,神光一照,六國妖孽都像老鼠一樣打個地洞躲了去,神龍子民豈不就不戰而勝了?”
天子保持溫和的笑容,聽完這狗屁不通的話,目光一轉,望向如兗,和顏悅色地問:“國丈可有良策?”
如兗身為當朝宰相,豈能不知宮中大事?五天前,如貴妃經太后極力推薦,已由皇上冊封為後,趁著入宮觀禮道賀之時,如兗已從入住永寧宮的女兒口中探得皇上此番朝中議事的目的。此刻,皇上點了名,他這才沉穩地站出來,成竹在胸,侃侃而談:“以臣之見,皇上可以先派幾名說客秘密前往六國請來名師,由六國名師擬定專門針對六國武士神將看家本領的一些攻克方法,而後從禁軍或神策軍中挑選一批資質過人、有過戰功的將帥,來接受嚴格訓練,優勝劣淘,淬鍊精華,定能以最短的時間速速訓練出一支身懷絕技的精悍驍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好主意!”天子“啪”地撫掌,讚不絕口,“如愛卿深謀遠慮,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眾卿家還有比這更高明的點子嗎?”“宰相大人之計甚妙,臣等均無疑義!”
神龍天子見眾臣一致贊成,便決定採納宰相良策,正準備拍板,忽聽殿外傳來一個聲音:“天公變臉,說風就是雨,當真是天威難測!勞駕,讓一讓,先讓我進去避避雨。”
金鑾殿門口一陣騷動,一人從門外擠了進來,徑直走向大殿前方。
來者身上穿著九品縣令的官服,引得百僚側目!照規矩,依次排位排到殿門外的官員,官階之小,那是連大殿的門也沾不到邊的,今兒偏偏就有這麼個芝麻點大的官不僅大大咧咧進了大殿,還要往殿前一品官階所屬的位置走去,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嗡嗡”聲。但,瞧清了來者的容貌,臣公們竟無一人敢挺身而出橫加阻攔!
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大殿前方,此人慢悠悠地往如兗身側的那個空位上一站,如兗瞠目指著那人,嘴裡頭剛要蹦出些話,那人卻衝他微微一笑,從衣襬底下飛速抬起一腳狠狠跺到如兗腳背上,“吧唧”一聲,當朝宰相與此人打個照面就被玩了個陰招,除了痛得連連抽氣,倒也說不出斥逐的話了。
“臣,參見皇上!願吾皇笑口常開、老也不死!”
老而不死謂之賊!此人膽子倒不小,一入殿就拐著彎來調侃萬歲爺。
神龍天子瞪大了眼看著這個身穿九品官服的活寶大大咧咧走進來,起初只當自個眼花,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幻影,直至聽完了這番祝詞,天子腦殼上的萬千煩惱絲才一根根地豎了起來。伸出手來抖呀抖地指著那張醉笑春風般的魅人容顏,天子打牙縫裡磨出四個字:“東、方、天、寶!”
“臣在!”
當眾臣小心謹慎地低頭把目光老老實實凝在各自的足尖上時,東方天寶卻微微仰起頭來,一雙勾人魂的眸子漾著笑波望向神龍天子。
天子一拍龍椅上昂揚著龍頭的金質扶手,喝問:“你好大的膽子!朕不准你入京,你今日還敢出現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不怕朕治你一個忤逆抗旨之罪?”
“皇命不敢違!”東方天寶不慌不忙地答,“皇上不準臣入京,臣不敢入京;皇上招臣入京,臣也不敢不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臣走到哪裡,照樣是在皇上的眼皮底下。”
“刁舌!”天子成心責難,“朕怎就不記得給你頒過入京的詔書?拿不出聖旨憑證,這欺君之罪,你可擔得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東方天寶嘆了一口氣,十分苦惱,“皇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