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兒,可是命運沒給我這個機會,如果你們能在一起也算對我人生缺憾的慰藉。如果你堅持不接受他,那我會幫你離開,筆記本封底我用信封裝了去美國的機票,請相信我會信守承諾。”
張晨無言以對。祁老這番話無論如何解讀,她都無法否認他是全心全意的幫她分析,耐心的教導她人生的課程。
可她不是個領悟力特別好的學生,所以站在教堂裡思索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漸暗,她從裡面退出來,站在廣場上,能看到十幾只鴿子在安然的恣意漫步,日落的餘輝在她眼前鋪出一條金色的地毯。她沉迷於這樣的美景,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祁又銘等了一會兒;發覺身後的人沒有動靜,壓抑著心裡的悲滄;站直了身體也不看她,只是冷靜的開口“你不喜歡;我會告訴父親以後不要帶你過來。”
她卻突然輕輕從後方環住他寬厚的背,用力往下拽了拽他的西服外套,爬上他的背摟住他肩膀“走吧”。
夕陽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這麼久;她只與他說了兩個字;但祁又銘知道這是好轉的開始。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一路沒再對話。祁又銘揹著張晨慢慢走在人行道上,畢竟不再是青春的年紀,作出這樣親暱過分的舉動,引得路人側目,但好再兩個人都有一副好賣相,路人的議論紛紛裡並沒有太多刺耳的言辭。
張晨輕輕伏在他背上,看到他漆黑的發頂,有兩個旋,耳後及脖子的面板被質地優良的白襯衫襯托的更為清爽,她從未這樣近距離的觀察他,以前是不敢,後來是不願。現在這個機會也像是偷來的。因為心底裡知道,無論她最終做什麼選擇,都不會再有機會這樣。她輕輕閉上眼,體會他揹著她走動時的起伏,沉著有力有規律,如同他一向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由此她也再次不確定,因為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變得不像他,不像她一直欣賞的那個男人。她一向終於自我,但這一刻卻覺得在他面前的自我顯得有些無趣。
直到乘電梯回到公寓,祁又銘才肯放她落地,“進去休息一下,我去把車開回來。”
說罷轉身又出了門,半個小時後,他重新回來,張晨正站在廚房裡燒水,水壺蓋子咕咕嘟嘟的快要被熱氣頂起來。他走進去,把手中的東西遞到她面前:“送你的。”
她疑惑的看向盒子,由精美的紫色包裝紙包裹著,上面有根細細的絲帶打了漂亮的結。
“舞鞋;開啟看看吧。”他好像從沒告訴她;她跳舞的時候最漂亮、最迷人,最讓他有感覺,他記得有一回,她所在的耀舞團隊要去做演出,跳的是爵士,她買了一頂假髮戴著,後來把演出現場的照片拿給他看,和她以往的長髮風格很不一樣,他很喜歡,卻在她問他怎麼樣時,故意搖頭嗤笑說:一般。
至今他都記得她聽到回答時候臉上失望的表情,好像努力得雙百分的孩子,最終沒有被家長誇讚一樣。不過一轉眼她就把這事給忘了,又聊起出活動遇到的趣事,兩人在一起,她說話多些,似乎怕冷場,有時候說的事情十分瑣碎,他也聽得一知半解,但光欣賞她豐富的用詞和形體動作模仿,就已足夠娛樂他。後來他才意識到她不過是為了那份交易才表現的那樣生動活潑。
這次去Y市出差,合作方請他去專櫃實地參觀,裝著心事,他有點心不在焉,但看到這雙鞋的時候他不覺精神一震,參觀完畢就叫導購打包一雙37碼的。銷售小姐是個精刮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很快打包好,還包了漂亮的包裝紙,裝在袋子裡恭恭敬敬的遞給他。
張晨接過盒子,一點點拆掉包裝,看到躺在裡面的是一雙精美的手工舞鞋,純淨的白色幫面上有白色暗紋的刺繡,柔軟的底子,少女時代她一直渴望擁有一雙,可那時候武美清很拮据,她也很體諒媽媽的辛苦,所以從沒提起過。她把手掌套在鞋裡,在餐桌上走了幾步,又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好像鑑定一件藝術品。
祁又銘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但還是十分想知道她究竟喜不喜歡這個禮物。剛剛她明明已經願意和他交流,現在又不說話了。他感到口乾舌燥,但也無計可施。
“你知不知道送人鞋代表什麼?”她把鞋放回盒子裡,蓋上蓋子。突然轉身問他。
祁又銘愣了下,一頭霧水的盯著她:“你不喜歡?”。
張晨沒回答,而是把盒子抱起來,這時候水也開了,她用空著那隻手拎著水壺回到客廳,找出茶葉幽幽的開始泡茶。祁又銘看著這個怪異舉動的全程在自己面前上演,更莫名其妙了。
張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