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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沒有家世,沒有靠山,要啥沒啥。一雙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搖搖筆桿子,還要看人臉色,憑什麼跟他鬥?我是女的誒!我還要過日子,還要生活,還有好幾十年的日子要活,還要嫁人!放著踏踏實實的日子不過,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跟那個土匪鬥什麼鬥!我犯得著麼!”

文卿越說越激動,煩躁至極,猛地扯過一個枕頭捂在頭上,活像一隻倒黴的鴕鳥!

“可是,人命關天啊!”伍兵的聲音很輕,話卻非常重。

文卿心裡激靈一下,他說的正是自己一直想躲卻躲不開的——這是責任!

她可以不認識朱光塵,不認識宋雨,不認識任何一個被代理人,但是隻要他們與她之間確立了代理關係,她對他們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不僅僅是利益,更是因為名譽。不記得是誰說的,律師愛惜自己的名譽,就像鳥兒愛惜自己的羽毛。羽毛讓鳥兒飛的更高更快,名譽感讓律師逐漸走出自己的天地。這是相輔相成的。可是,“愛惜”是有代價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付得起!

文卿好像看見自己正在血淋淋的拔下身上的羽毛,卻不知道還要拔多少才算完?!

伍兵看著文卿變幻的神情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但他無法確定打動文卿的是什麼?他只知道,文卿是個善良的女人,懂得尊重與平等的律師,這樣的人,不會放任別人的血白白的流乾!

“文卿……”椅子和床之間沒有多遠的距離,轉過身,坐在椅子上的伍兵和文卿就是面對面。伍兵伸手覆在文卿冰涼的手上,“如果你怕宋沙,還有我!我不相信,宋沙能大過法!做人,得憑良心!”

他的聲音很低,聽在文卿耳朵裡,卻是那麼的擲地有聲!

宋沙能大過法?!

這是問題嗎?文卿覺得慚愧,這個問題根本不該提出來!

工作太久,混的太久,在校園時的鋒芒早就被打磨平滑。連信仰,也漸漸湮滅!她看到了權利,看到了暴力,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無奈,滿目的不平與瘡痍,以至於她的眼睛蒙上了灰塵罩上了黑布,找不到看不到光明的所在,希望的地方!

宋沙不能比法大!

除了法律,無可畏懼!

這是信仰,一個法律人終生的信仰!

第 8 章

文卿的額頭冒出一滴滴的汗水,突然,她掙開伍兵的手,雙手掩面,雙肩不停的抖動。從無聲而漸起,哭泣在屋子裡斷斷續續的迴盪著。慘白的燈光似乎要印證著什麼,讓燈下的兩人顯得那麼幹癟而無助!

伍兵撫摸著文卿的頭,此時的他們沒有階層,沒有落差。他只想安慰她,支援她;也許在潛意識裡,他知道文卿將要向哪裡變化,卻固執的像守護自己的寶貝一樣,阻止著這種變化。他想,也許是我在逼她吧?可是,做人得有良心。昧著良心去說話,他辦不到!如果朱光塵該得到文卿的幫助,而文卿只需要他的一句話,那麼他決不允許自己像宋沙那樣!雖然,他一樣痛恨朱光塵這樣的人!

哭著哭著,文卿終於承受不住倒進伍兵的懷裡。她需要一個依靠,需要一個支撐,才能做出自己的選擇。曾經她選擇嚴律師,但是那條路似乎與她的心靈背道而馳。但是,在真正選擇的十字路口,文卿清楚的看到,她還沒有真正的勇氣與力量,可以做出符合內心的選擇!

伍兵的出現,正是時候。

一夜的掙扎,文卿第二天走進法庭的時候,雖然眼圈還是黑的,但是精神狀態卻是最佳的。

第一次開庭是交換證據和一些基本的東西。文卿儘量客觀的闡述了自己的意見,旁聽席上響起一片低低的絮語。對面的檢察官彼此交換著意見。鑑於本案的性質,法院沒有公開審理。但是奇怪的是,作為唯一的親屬,宋沙並沒有到場。

隨著辯論的深入,一件件證據的提出,朱光塵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好幾次被法警摁住。一般這樣的案子,會委託兩個律師。但是既然是法律援助,沒錢沒影響,辯護人只有文卿自己。但是今天的法庭上瀰漫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文卿覺得自己像是站在懸崖邊,拼命的為自己辯解。而法院判決的那一刻,決定的不是朱光塵的生死,而是她——文卿——是否被推入懸崖!

然而,這不是古羅馬,也不是美國法庭,這是中國。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定罪量刑,並不取決於法院。律師在控辯中的地位是極其微弱的,法院向檢察院的制度傾斜,讓控辯雙方有云泥之別。而這種傾斜,也削弱了法院自身的功能。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