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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她一般不予理會。況且,朱光塵的案子要開庭了。

頭天晚上,文卿徹夜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很勤力,辯護詞寫了三份。一份是無罪辯護,一份是罪名適用不當的辯護,一份是絕口不提新的發現按部就班的辯護。三份辯護詞擺在桌子上,好像三塊烙鐵,嚇得她哪塊也不敢拿。

嚴律師說:你看著辦。這是個機會,但是風險也很高。什麼風險他沒說,但是文卿想起宋沙就覺得肝顫。

看著是看著了,但是怎麼辦?文卿一點主意也沒有。

半夜兩點,慘白的日光燈下,文卿赤著腳,穿著睡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發呆。

伍兵一向深眠,但是今天晚上吃飯時,文卿過於沉默呆滯的反應讓他覺得有些不安。兩點多,被走步的聲音驚醒,發現是從文卿屋裡傳出來的,一絲亮光從門縫裡透出來。

想了想,伍兵輕輕的敲了敲門。

“請進。”是文卿有氣無力的聲音。推了推,門開了一條縫,沒有鎖。

伍兵探頭去看,就見文卿黑著兩個眼圈,蓬頭垢面目光呆滯的正看著自己,嚇了一跳。

“怎麼了?”伍兵趕緊走上去,伸手摸了摸文卿的額頭。

手落到冰涼溼滑覆著一層薄薄的汗水的面板上時,伍兵的心裡一蕩。連忙斂攝了心神,正視文卿,眼裡依然是藏不住的關切。

他眼裡的文卿,是走下神壇的女人,是需要他保護的小女人;她眼裡的伍兵,是個上進聰明的打工者,是個能保護她的男人。二目相對,彼此坦蕩。

文卿已到焦頭爛額的最後關頭,細細的眉毛亂糟糟的纏在一起,眉間也有了深深的紋路。迎上伍兵關心的目光,回一無奈的微笑。努努嘴,指著桌上的三分文件:“犯難呢!”

本來不該說的,但是這個時候這樣的狀態,她決定不那麼教條——也許跟伍兵聊聊會找到辦法。

伍兵就算沒學過法律,也看出來這裡面的不同。何況幾份辯護詞一對比,兩種罪名的差別再清楚不過!

“這都是你寫的?”

“嗯。”

“太了不起了!”

文卿一愣。

“要為三個人辯護啊?——”伍兵看著文件,“怎麼名字都一樣?”

文卿啞然,站起來走到桌子邊坐下,說:“就是一個人的。我寫了三份,你看哪份比較好?”

伍兵一指放在最後面的,“這份,有理有據,感覺挺能說服人的。”

“前面的不能麼?”

“也能。”伍兵撓了撓頭,“但是總覺得沒這份好。”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文卿明白,差在激情了。辯護是一件理性的事情,但是做這件事的是人,有激情的人去做理性的事,和沒有激情的人做是有區別的。字裡行間,遣詞造句,排列組合,不知不覺間,差別就有了。這是嚴律師告訴她的,也是她看到許多國內外著名的大律師在自傳裡多次提到的。

面對一份需要理性的職業,唯一不能少的,就是你的激情。

否則,做不好。

文卿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該用哪份。”

“為什麼?”

“那天宋沙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兒。他從牢裡出來以後,成立了漢沙天行公司,靠著牢裡認識的哥們兒,以天香海鮮市場為基礎,掙了不少錢,在道上也算有些聲望。宋沙這個人很護犢子,不能聽見一點說他妹妹不好的。他妹妹出事以後,他在道上揚言要殺了朱光塵。如果牢裡有人做了他,宋沙願意給他家屬十萬現金。所以,對朱光塵的保護也格外的嚴。宋沙沒辦法在牢裡下手,就從外面著手,不許任何人給朱光塵辯護。最早有律師接了,他就砸了人家辦公室。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法院指定了我們所。嚴律師雖然不想接,但是因為宋沙鬧的很大,關注的人多了,老頭覺得有油水可撈,又趕上我需要透過律協今年的考核,就接了。老實說,嚴律師在道上還是有點關係,所以宋沙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但是私下裡他警告過我,開始我也沒在意,可是後來就一次比一次過分,上次你碰見的搶劫還有那天晚上,都是為了這件事!”文卿抱緊肩頭,“他們說的對,宋沙什麼都敢,他根本不怕法律!如果我這樣做了,將來會惹出什麼麻煩?”

伍兵知道宋沙的張狂,甚至比文卿知道的還多。所以,他沒有嘲笑文卿,很嚴肅的坐在那裡,咬緊嘴唇。

文卿嘆了口氣:“是不是很可笑?律師!說起來威風,其實就是一膽小鬼。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沒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