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實在看不下去,於是便說了幾句。
可施夫人反過來氣急勸她,“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現在寵你上天,是看在一對孩子的份上,你不好好抓住他,到時人跑了,你連哭的地兒都找不著!”然後施夫人看著她的臉,怔怔出神,思緒似乎飄到了層雲之外。她也同為人母,怎麼不瞭解施夫人的心思,只是解釋不得,只好作罷。韓成敖一直對施夫人很客氣,這些年,施夫人看他不但不跑,反而黏她黏得緊,才漸漸放心。
命運之手妙不可言,將他與她撥過去,又撥過來。誰也不曾想到,那個“三年之約”成真了,曾經讓他深痛惡絕的人,如今安穩地躺在他身側,他們的一雙兒女正躺在隔壁的小床上。
“施夫人老了,她很掛念寒兒雪兒。”
“施子珩墳上的草也該清一清了。”
她推開一隻不依不饒的手,“人家怎麼說也是你的岳母大人,你難道不應該盡一盡孝道?”他翻了個身,壓住她,嘴裡咕噥著“好”,順便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時間還早,應該做些有意義的事。
低低的喘息中,他凝視她的眼睛,雙眸璨如漆夜裡的寒星,固執卻一如十年前的少年,他問,“你是誰?”
她揚笑輕問,“你以為我是誰?”
他低頭親她的眉,“你是你,不管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夜更靜了,只有蟲兒低低的鳴叫,空氣滿是桃花粉粒的芬芳,窗外一片漆黑,十五的夜,也許是個無月的夜晚,可是誰在乎呢,從此風沙星辰,他都陪她看遍。
第二百三十九章 番外:縱使相逢應不識
更新時間2011…9…14 15:04:23 字數:3193
再次踏進這個地方,是她今生永未想到的事。
立於門口的侍衛官已等候多時,遠遠一見到人,立即朝旁邊人吩咐幾句。
她疾步上前,厲聲道,“我的兒女呢?”
“睿王妃,不用著急,皇上這會正和他們玩兒呢。”
“帶我去見他們!”她胸口的火已經燒得五臟俱焚,聽到兒女安好的保證,不能有一絲舒緩,反而越加焦躁。
侍衛官禮貌地在前帶路,三庭五廊,慢慢地踱,她再怎麼著急,也知道這節骨眼來不得出漏子,只能忍下搶在前頭的衝動。又走了數重庭院,侍衛官總算把她帶進了一間宮室裡。
她當下便衝了進去,宮室內空無一人,免了她行禮的一套,進了內室,一眼望見重重輕紅色紗幔背後的小小人影。她走了過去,撩起紗幔,看到一雙兒女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
她瞧著兒女的睡相發了一會呆,皺起了眉頭,被陌生人帶走還能睡得那麼熟,該說她從未教過他們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有細微的呼吸驚動了她,那是一個坐在窗邊安樂椅上的人影。
她跪了下來,“賤妾……該死,不知皇上在此,我、我這就帶他們走。”
那人站了起來,彷彿從天光雲影裡走了出來,她不敢抬頭,安靜的空間讓她更為真切感受到在她身上流連的注視,他刻意加重壓迫感,偌大宮室也變得逼仄起來,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順暢。
她等他一聲命令,他卻遲遲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小心地摸起來,就要去抱床上的小人兒。
“你一個人怎麼抱得了兩個孩子?”皇帝看出了她的窘促,緩緩開口,那聲音卻有一種久經年月的淡漠。
皇帝又道,“他們鬧了一天,鬧得累了,這會才剛睡著,等他們醒了,朕著人送你們回去。”
皇帝這麼一說,她又不知該怎麼辦了,只恨不得馬上把兒女們搖醒,好帶他們離開這裡才好。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皇帝的話分明是帶著慣性的不容置喙。
“起來吧。”
“謝皇上。”
她得赦站起來,卻也被逼著正面對上他的視線,她自然是不敢直視天顏的,視線卻也不知往哪裡擱,只得盯著皇帝的赤白金色皂靴瞧。
大約皇帝也看出她的拘謹,笑了一下,“六弟多年未曾回宮,朕竟不知朕的侄子侄女兒都這般大了。”
“是。”
“朕很喜歡他們,你不怪朕私自帶走他們進宮來吧?”
“賤妾不敢。”
這樣兩個人同處一室畢竟不妥,尤其這裡還是皇帝的寢宮,“寢宮”二字總是透著那麼一股曖昧的意味,正好這時,孩子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皇帝輕步走了出去,她只好跟在身後。
他坐在